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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是小事。

  反正亂的也不是他們。

  重要的是蕭家從此在北涼失去了一個重要的盟友。

  夏侯虞道:“顧家幾位郎君中,難道就沒有哪一位能守業的?”

  宋潛微訝。

  夏侯虞道:“與其讓顧家就這樣消沉下去,不如想辦法保住。大都督這是只是要廢了拓跋壽吧?我們還是需要一個能影響北涼皇室的人!”

  宋潛目光閃爍,這次不僅難掩驚訝,還難掩佩服。

  “長公主說的是。”他壓低了聲音,道,“大都督需要更大的勝利來牽制盧淵。拓跋壽的封地與大都督又隔得太近,拓跋壽還在北涼有戰神之稱,大都督覺得拓跋壽才是北伐的阻力,所以這次出征,必需大勝而歸。”

  “大都督也覺得顧家就這樣太可惜了。”

  “寫信把顧家大郎君的言行都告訴了顧大人。並且直言讓顧大人換人聯繫我們。”

  “顧大人雖然生病了,但腦子還清醒著。”

  “如果想保住顧家,就只能和我們保持聯繫。”

  “顧大人那邊估計這幾天就會有信過來。”

  “長公主若是關心,我得了信就告訴您。”

  夏侯虞頷首,道:“你得了信告訴我一聲。”

  宋潛連忙應諾。

  夏侯虞惦記了好幾天。

  前世顧家是被一窩端了,根本不知道顧夏的哪個兒子能行。

  過了幾天,她沒有等到宋潛的消息,倒等來了建康城的夏侯有義的來使。

  來使稱是奉了天子之命來給夏侯虞送春餅。

  夏侯虞愕然。

  天子有時候會給臣子送春餅,可那是從前還沒有遷都時的事了。自本朝遷都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賞賜了。

  夏侯虞見那來使有些面熟,尋思著他會不會是她在宮裡時哪個殿的內侍,逐直白地問他:“是每個大臣都有,還是只賜了我?”

  那內侍垂下了眼帘,輕聲道:“只有長公主有。天子說,這是家禮。讓長公主釋懷。”

  也就是說,這不是以天子的名義賜賞給她的,是以阿弟的身份送給她的。

  夏侯虞道了謝,讓人領了那內侍下去賞錢賞飯。

  小內侍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出了府卻在集市上溜達,還打聽從襄陽調來的糧食都去了哪裡。

  夏侯虞也不知道這二十萬擔糧食的事,但她戒備心強,立刻覺得這件事不尋常,安排人裝了百姓,說這二十萬擔糧食都被囤了起來,做為收成不好時的儲備。

  那小內侍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敷衍了事,居然沒有繼續深問,就這樣回了建康城。

  夏侯虞心裡覺得不舒服。

  但宋潛那邊傳來了消息,說顧夏派了顧家二郎君過來重新和蕭桓談合作的事。

  夏侯虞鬆了一口氣。

  很快,蕭桓攻下東平郡。

  蕭桓北上的消息瞞不住了。

  建康城一片譁然。

  顯陽宮內的夏侯有義安靜地坐在聽政殿的偏殿,一個字一個字地問著曾經被他派去揚州的小內侍道:“你不是說那二十萬糧草被大都督囤了起來嗎?大都督北上,拿什麼給那些將士嚼用的?”

  他臉色青白,目光兇狠,那小內侍嚇得瑟瑟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夏侯有義拿起手邊的茶盅狠狠地砸向那小內侍。

  章含看著情況不對,低眉順目,安靜等著夏侯有義出了氣,這才指使著內侍收拾偏殿,上前小聲道:“天子不用擔心。上次大都督出征長安城,不也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嗎?如今大都督要斗的人是大將軍。天子正好在旁邊坐看風雲起。”

  夏侯有義面色好了一點,可心中的擔心卻依舊燒得他心裡發慌。

  他低低地道:“等到大都督和大將軍分出勝負來了,我又該如何呢?”

  章含笑道:“這不是還有長公主嗎?”

  夏侯有義沒有吭聲。

  章含也沒有再說話。

  他們心裡都清楚,自夏侯虞跟著蕭桓去了揚州,夏侯虞的立場已經很堅定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立後

  夏侯有義夜不能寐。

  “大病初癒”的盧淵來見夏侯有義。

  他原本身材高大,如今瘦得有點脫了形,憔悴又疲憊,無端端就生出了幾分英雄末路的悲涼來。

  夏侯有義心一軟,說話的聲音都柔和了很多:“大將軍快坐下!大將軍身材素來健壯,聽說您生病了,還以為是風寒之類的小病,就沒有去探望。沒想到大將軍病得居然如此的嚴重。”

  他說話的時候,面露愧疚。

  盧淵在心裡冷笑,說話的聲音卻溫和而沉穩:“天子無需掛懷。我這是因為阿弟之事,又驚又氣,一時沒有緩過氣來。”

  夏侯有義頓時有些尷尬,但他已練就了厚臉皮,不僅裝著沒有聽懂盧淵的意思,反而倒打一耙道:“大將軍不必自責。龍生九子,還個個不同呢?何況盧淮和大將軍只是兄弟,盧淮也是年過不惑的人,該懂的道理早就應該懂了。他做出這樣的事,與大將軍何干?大將軍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想朝中眾臣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阿弟死了,居然讓他不要放在心上?

  盧淵在心裡罵了一句,倒把夏侯有義高看了一眼。

  能這樣不要臉,比那夏侯有道強多了,以後就算不是個明君,至少可以自保。

  他說話不由地就客氣了兩分,道:“我這次來也不是為了別的事。一來身體已無大礙,來跟天子回稟一聲。二來天子已登基年余,立後之事也要提上議事日程。崔氏、盧氏、蕭氏,您先定下人。這三書六禮,又是天子娶婦。等到新後進宮,也是明年或是後年的事了。”

  夏侯有義也知道此時是議親的最好時機。

  從前他不敢說要娶誰,現在有了蕭桓的勝利做靠山,他說話的底氣足了,也想在這件事上給自己爭取爭取。

  “就蕭氏吧!”他淡淡地道,實際上心裡一直打著鼓,生怕盧淵出什麼么蛾子,想懟也懟不回去。

  盧淵自然不會答應。

  天子再和蕭氏聯姻,外臣內眷都是蕭家的人,盧家還有什麼優勢可言。

  當初鄭芬給夏侯虞推薦蕭桓,他當時輕視了鄭芬的眼光,也小瞧了蕭桓的能力,這才弄成了今天的局面。

  他有時候做夢半夜醒來,都要後悔半天。

  “臣覺得不妥。”盧淵慢慢地道,“大都督如今聲望如日中天,天子再和蕭氏聯姻,以後拿什麼挾制蕭氏。您可別忘了當初的鄭氏。”

  鄭璨當權的時候,把女兒嫁給武宗皇帝。

  武宗皇帝當時倒是真心愛慕文宣皇后,可惜再多的情愛也比不過權勢。

  鄭璨一言九鼎,武宗皇帝皇權旁落,對文宣皇后的那一點點愛慕變成心尖上的刺,等到鄭璨一死,立刻就翻了臉。

  若不是繼任掌權者選的是鄭璨的盟友謝貌,文宣皇后早就被廢了。

  而他,若是不把前程壓在了文宣皇后所生的夏侯有道身上,得到了謝貌的支持,也不可能在謝貌死後成為他的繼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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