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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真心地維護這幾個孩子,夏侯虞很高興。
至於餘姚大長公主為何這樣,恐怕與夏侯有義已決定選蕭珊為皇后有很大的關係。
她不敢和皇帝搶人,卻打起蕭玫的主意了。
蕭玫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很害羞的,她臉紅紅的,低了頭不說話。
夏侯虞就突然想起蕭佩的婚事來了。
前世的這個時候,蕭佩已經嫁了。
難道因為她的緣故,又發生了什麼變化不成?
她不由道:“大娘的婚事定在了什麼時候?”
蕭佩赧然。
只是沒等她說話,蕭珊已搶在姐姐前面道:“原本婚期已經定了,可母親說,我們姐妹承蒙長公主照拂,怎麼也要等長公主回來,阿姐親自向長公主辭了行,再出閣才好。”
說來說去,還是她耽擱了蕭佩的佳期。
夏侯虞忙道:“要不我和大都督給你挑一個出閣的日子,你覺得行嗎?”
有家中位高權重的長輩出面送嫁,說明這個家族很重視這個女郎,婆家自然要高看一眼。
蕭佩幾個自然是喜出望外。
夏侯虞卻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蕭佩,正好蕭桓有事,她索性留了三個女郎陪她用午膳。
蕭珊還是管不住她的嘴,擺飯的時候還問夏侯虞:“長公主已經定了十二月初十啟程去揚州嗎?到了那裡都快要過年了。為何不過了年再去?我聽人說揚州很好玩的,等您安頓下來,我們能去找您玩嗎?”
夏侯虞已經聽杜慧私底下說起夏侯有義找了藉口來見蕭珊的事。
她見蕭珊話這麼多,不由暗暗猜測,是不是夏侯有義和她一樣,都太寂寞了,所以都喜歡活潑的女郎。
“只要你有空閒,就來找我好了!”夏侯虞笑著,心裡卻想,轉眼又一年,夏侯有義又長大了一歲,盧淵在蕭桓手下吃了虧之後,肯定會想辦法奮起一搏,與天子的關係就成了他急需彌補的,他肯定會再次提出立後,到時候蕭珊就算是想去揚州恐怕也沒有時間。
蕭佩可能也想到了,聞言抿著嘴笑,看了一眼夏侯虞。
一直沒有吱聲的蕭玫也笑了起來。
只有蕭珊,一無所知,繼續在那裡道:“不知道揚州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母親說我們明年五月就回姑蘇,到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長公主。”說到這裡,她眼睛一亮,道,“長公主,您身邊缺女史嗎?我能不能在您身邊做個女史?這樣我就能跟著長公主到處看看。之前我聽說您去了長安城,就好羨慕的!”
這小丫頭,心思全在玩樂上了吧!
大家哈哈地笑。
用過午膳,幾個小姑娘就告辭了,說是要去看看杜慧。
夏侯虞親自把她們送到了門口。
蕭佩率先上了犢車,蕭玫卻留在了最後。
她鼓足了勇氣對夏侯虞道:“長公主,謝謝您。母親有時候來看我。大兄雖然生我的氣,可我每個月都會寫一封信給大兄,繩鋸木斷,水滴石穿。我相信時間長了,大兄肯定知道孰是孰非。”
夏侯虞笑著點頭,道:“好好和你兩個阿姐相處,她們都是很好的人。”
蕭玫重重地點了點頭,上了犢車之後一直朝著夏侯虞揮手。
夏侯虞啟程去揚州的那天,下起了雪。
棉絮般的雪花飄飄灑灑地落下,很快天地間就鋪上了一層白。
蕭桓幫夏侯虞攏了攏白色的狐皮領子,頗有些後悔地道:“應該早幾天啟程的。”
夏侯虞笑道:“早幾天啟程一樣會遇到雪啊!我看這樣就挺好。”
這次他們坐船去揚州,七、八天功夫就能到。
但現在遇到了大雪就不好說了。
蕭桓扶著夏侯虞上了犢車。
他們會在燕子磯上船。
夏侯虞見雪花飄在蕭桓的肩頭很快就一片瑩白,忙道:“你和我一起坐車吧!騎馬太冷了。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蕭桓想了想,把馬交給了蕭備,和夏侯虞上了犢車。
車圍雖然換成了氈毯,但還是很冷。
夏侯虞攏著狐皮袖筒里,蕭桓還是擔心地道:“冷不冷?”
“還好!”夏侯虞笑道,“不是馬上要上船了嗎?”
蕭桓欲言又止。
盧淮罪名已定,下了獄,盧家被狠狠地打了臉,夏侯有義卻沒有因此罷手,反而借著這個機會,把蕭桓推到了更高的位置。
蕭桓去揚州任職,不僅朝中官吏都會去送行,就是夏侯有義,也會親自去送行。
此進的燕子磯,恐怕已被朝中大小官員站得滿滿當當的了。
他和夏侯虞商量:“等會你就在犢車裡別下來,我讓蕭備把車趕到一旁,你先上船。天氣太冷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摸魚
夏侯虞抿著嘴朝蕭桓笑著點頭。
從前的蕭桓,是不會管這些瑣事的。
他們之前除了家族大事就沒有別的話可說。
這應該是個好的開端吧!
夏侯虞想到前世那個溫暖的懷抱。
前世他們的關係那樣的緊張,最後蕭桓都願意回頭救她,今生,他們的關係改變了很多,時間長了,應該相處的更好才是。
突然間,夏侯虞有了無限的勇氣。
白雪紛飛,她伸出手來,由阿良扶著下了犢車,遠遠的,是帝王的儀仗,朱紫的官袍,熱鬧中透著煊赫的氣息。
夏侯虞微笑著上了官船。
錢三依舊是官船的護衛首領。
透過船窗,她看到錢三咧著嘴拍了拍尹平的肩膀,尹平回他一記拳頭,兩人嘿嘿笑著勾肩搭背地進了船艙。
“長公主!”阿良沏了熱茶端進來。
她眉眼含笑,十分高興的樣子。
夏侯虞忍不住打趣她:“離開建康城,你就這麼高興?”
阿良笑道:“長公主高興,我就高興。”
夏侯虞訝然。
她很高興嗎?
阿良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平時就一直板著個臉嗎?”夏侯虞調侃地問。
阿良笑眯眯的,難得活潑地將拿了個銅鏡過來捧在她的面前:“長公主您看!”
夏侯虞望過去。
銅鏡里的人眉宇帶笑,雙目熠熠生輝,喜悅之情擋也擋不住地從雙眸中流露出來。
這是她嗎?
這是只要願意,就能七情六慾不動如山的她嗎?
夏侯虞久久回不過神來。
阿良笑著出了船艙的內室,指使著侍女們將船艙的陳設換成夏侯虞慣用的東西。
滿室的安靜。
蕭桓卻大步走了進來。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他問道,轉身吩咐跟進來的阿良,“怎麼也不點個燈!下著雪,天色陰沉。”又問夏侯虞,“冷不冷?”
船艙里點著火盆,火光映在夏侯虞的臉上,紅彤彤的。
蕭桓卻看得有些發呆。
總覺得夏侯虞和平時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