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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桓忍不住嘴角輕翹,眼底流露出愉悅的光芒。

  這樣的女郎,也只能是夏侯虞了。

  難怪她當初能把自己和盧淵都踹下去,輔佐了夏侯有義上位。

  他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

  夏侯虞也跪坐在了他的身邊。

  蕭桓卻依舊在走神。

  他記得夏侯虞的高傲,那些門閥世家的女郎想和她交好,還要得人品、學識、修養都要缺一不可,更不要說受到這樣的羞辱還會忍下來了。

  夏侯虞這是為了他吧?

  那一半的歲貢可不是鬧著玩的。

  至少可以讓他每年再多養三至五萬的部曲。

  所以她才會選擇了忍耐吧?

  否則她又怎麼會體恤勸慰他呢?

  蕭桓想著,只覺得心跳得厲害,同時還夾雜著些許的心酸和心痛。

  說來說去,還是他不夠強大。

  若是顧夏在這裡,二皇子敢窺視他身後的女郎嗎?

  若是北涼皇帝在這裡,二皇子敢說這樣的話嗎?

  想到這裡,蕭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臉上也慢慢地浮現出愉快的笑容,不輕不重地對二皇子道:“的確是恰逢其會。吃完炙全羊,我覺得我們得重新談談歲貢的數額。”

  二皇子這下子徹底地放心了,他哈哈地笑,顯得極其豪邁。

  夏侯虞卻心中一顫。

  她怎麼覺得,蕭桓的這個笑容是如此的不懷好意,就像,就像前世的那個蕭桓算計別人時的表情呢?

  蕭桓想幹什麼?

  吃著羊肉的夏侯虞看著頻頻和二皇子舉杯的蕭桓,心中有些不安。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讓步

  二皇子卻很高興。

  為了彌補他的失禮,他將另出一大筆錢補償給夏侯虞,免了再增加歲貢。

  當然,他不是捨不得那點歲貢,反正又不是從他的庫房裡拿出來的,但重談歲貢的金額,還是件很麻煩的事。最重要的是,他怕夜長夢多,他的那個四皇弟改變主意,讓別人送顧太后和秦王到長安城就藩,殺五皇子的計劃就會落空了。

  他再次舉杯向蕭桓敬酒。

  蕭桓心裡很明白,再次向北涼提出增加歲貢的金額,就得向建康城那邊解釋緣由,讓盧淵有機會和理由攻訐他。與其這樣,還不補償給夏侯虞。

  畢竟是他讓夏侯虞受到了傷害。

  他也笑著向二皇子舉杯,心裡卻盤算著把誰留在長安城。

  話說得再好,事情辦得再漂亮,那也只是在表面。蕭桓和二皇子並不信任彼此。原本應該安排在晚上的篝火晚宴,放在了中午,原本應該出現晚宴上炙全羊,也提前架在了篝火上。但用過炙小羊,趁著天色還早,他們就散了。

  不過是彼此都怕對方耍花招,在路上設埋伏罷了。

  可有些姿態卻要做足。

  臨行前二皇子拉著蕭桓的手親熱地叮囑他有空了一定要去北涼看他,蕭桓也真誠地邀請二皇子去襄陽做客。

  二皇子哈哈大笑,一面說著“一定,一定”,一面朝著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

  就有武將模樣的胡人領了二十幾個各色的美女魚貫著向這邊過來。

  “對不住啊!”二皇子遺憾地感慨道,“今天讓都督的女眷受委屈了。這幾個人就當是我補償都督的,還請都督笑納。”

  這是送完了金銀珠寶送美人了。

  夏侯虞不由睜大了眼睛。

  那些美人從十二、三歲到二十五、六歲不等,有些是純粹的胡人,有些卻很明顯的有漢人的血統,黑髮黑眸,五官卻比漢人要深邃,比純粹的漢人更漂亮。

  二皇子見夏侯虞這樣,好像覺得很有趣似的,忙道:“都是些女奴,隨都督和家眷處置。”

  朝廷只有賤籍沒有女奴,北涼卻依舊保持著草原部落的習俗。

  當然,女奴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奴隸,根本不可能繼承家業,也就對那些貴夫人們沒有任何的威脅。

  夏侯虞知道二皇子看她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她不由暗暗鄙視了二皇子一番。

  蕭桓卻面不改色地把人給收下了。

  但回去的路上卻明顯的小心了很多。

  夏侯虞猜著他多半是怕這批女奴中有奸細,不由道:“你既然不放心,為何還要收下!”

  蕭桓笑道:“你不是勸我要以利益為重嗎?我看過了,他送的這批女奴姿色都不錯,可以賣個好價錢。”

  夏侯虞瞠目。

  蕭桓哈哈大笑。

  夏侯虞還以為蕭桓是開玩笑的,誰知道蕭桓進了關就吩咐吳橋:“把人送呼蘭去,全都賣給那些西域人。”

  “啊!”就算吳橋,也很意外。

  蕭桓聽著,就看了夏侯虞一眼,道:“或許有合你心意的,留下來服侍你好了。”

  或許是在胡人手裡吃了太多的虧,他知道北地貴族早些年很多人都有些嗜好,喜歡買了胡人奴隸當畜生似的養著。

  夏侯虞聽著就露出了個嫌棄的表情,道:“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罷了。”

  是意外他的決定?還是意外他的冷酷?

  蕭桓沒有問。

  吳橋去呼蘭之前卻特意找到夏侯虞道:“西域人也是胡人,不過是因為彼此屬於不同部落,我們為了區別這才麼叫的。這些女奴若是帶去建康城,只怕能好好活著的沒幾個。賣給了西域人,他們長得都差不多,那些機靈的反而能有活下來的希望,甚至是有機緣嫁個好點的夫君,過上平常人的生活。我們也免了很多的麻煩。”

  夏侯虞不知道這番話是吳橋自己的意思還是受了蕭桓之託,她笑道:“我知道!建康城那邊還有一堆的麻煩呢!”

  蕭桓北伐打了大勝仗,還沒將戰勝的錢物拿出來重重地打點朝中那些權臣,還有盧淵,前段時間忙著平息建城康里的殺戮,為了盧淮戰敗的事周旋,暫時還沒有空對付蕭桓,可等到蕭桓去建康城述職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不說戰功,這戰利品他肯定是不會放過的。再就是她的舅父,如願以償拿下了盧泱,做了度支尚書。誰來任荊州刺史?新任的刺史是否能心甘情願地受蕭桓的持節,都是他們回到襄陽後一一擺到面前的困難。

  他們一路順利地回了長安城。

  鄭多等人在長安城已經收拾好了行囊,只等建康城那邊派來的使臣收拾好東西就可以啟程了。

  回到北涼的二皇子也和大皇子拓跋壽一樣,上書準備回到藩地去。

  北涼的皇帝賞賜了兩位兄長大量的財物,親自給他們送行。

  蕭桓留下了吳橋和一批人馬,靜待明年春天的到來。

  夏侯虞和蕭桓則在立冬前回到了襄陽城。

  百姓、鄉紳和名士們夾道歡迎蕭桓的歸來。

  夏侯有義的使臣也早已在襄陽城裡等候多時。

  蕭桓被封為大都督,持節、都督揚豫徐三州諸軍事。

  也就是說,蕭桓坐了原本盧淮的位置,被從西邊調到了北邊。

  夏侯虞愕然,道:“我們要去揚州嗎?”說完,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改口道:“都督要去揚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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