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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第二天的傍晚到的。

  滿天的晚霞,徐徐的清風,讓勞累了一天的夏侯虞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回到都督府,夏侯虞先好好地梳洗了一番,然後問起了蕭桓,知道蕭桓和宋潛關在屋裡說了很長時間的話,疲勞的夏侯虞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被搖醒的時候,屋裡掛著厚厚的氈毯,完全擋住了光線。

  昏黃的燈光讓她分不出此時是白晝還是黑夜。

  夏侯虞抬頭,發現搖她醒來的是蕭桓。

  “晉陵,”見她睡了,他坐在了她的床頭,聲音溫柔如春風入懷,又低沉似伶人的胡琴,“我要連夜趕回長安城,你在蘭田好好睡一覺,然後我讓蕭備和尹平一起送你去長安城。”

  第一百八十六章 長安

  又要搬嗎?

  夏侯虞有些不情願。

  “我不想去!”她嘟呶著,聲音帶著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迷糊,如同撒嬌似的,“一定要去長安城嗎?”

  她問著,小小地打了個哈欠。淚花聚集在眼眶裡,像突然變得傷心似的。

  蕭桓心中一悸,心跳都慢了半拍,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幾息之後才回過神來,道:“我已經答應幫他收拾大皇子和五皇子了,住在長安城裡更安全一些。你跟著我,也免得我分出心神來照顧你。你聽話,隨我去長安城暫居。”

  那句“你聽話”一出,蕭桓和夏侯虞同時面孔一紅。

  蕭桓不由暗暗後悔。

  他把夏侯虞當親人一樣,不知不覺中就拿出了哄蕭醒時的語氣。

  夏侯虞則是羞澀,沒有想到蕭桓低眉順眼的時候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哪裡還像前世那個沉默肅穆的大司馬。

  太羞人了!

  她難道還要回他一句不成?

  夏侯虞只能當作沒有聽見,道:“那我吩咐阿良收拾行囊!”

  蕭桓鬆了一口氣。

  還好夏侯虞沒有逮住他這句話不鬆口,否則他就只能聽著夏侯虞嘲笑他了。

  “那我先出去了,”他道,“我們一個時辰之後啟程你覺得怎麼樣?”

  夏侯虞抿了嘴笑,道:“阿多和我們一起去嗎?你有沒有提前跟阿多說一聲。”

  蕭桓也想起了上一次的事,忍俊不禁地道“他不是嚷著要見謝逾嗎?帶他一起去那邊。我這就讓人去跟他說一聲。有了上次的教訓,想來這次他不會遲到了。”

  夏侯虞莞爾。

  鄭多果然沒有遲到,但他對坐馬車去長安城頗為牴觸,對夏侯虞抱怨道:“我們能不能騎馬或是坐犢車?這馬車坐起來要人的命!”

  顧夏的事也好,洪憐的事也好,夏侯虞和蕭桓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他隱瞞。畢竟鄭芬是個很不確定的因素,若是鄭芬和他們意見相左,鄭多夾在其中只會令他痛苦。

  “都督有急事要趕回長安城。”夏侯虞笑道,“要不你騎馬?”

  鄭多臉都紅了。

  他的馬還沒有夏侯虞騎得好,之前他還在夏侯虞面前得意洋洋的,現在反而一聲不吭,不好意思說話了。

  鄭多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上了馬車。

  他們一路狂奔,趕在了夕陽西下的時候進了長安城。

  長安城不虧是幾代的皇朝都城,雖然破敗的厲害,但氣勢還在那裡。能六輛馬車並行的寬闊大街,護城河水面上如千絲萬縷般垂落的柳條,高高的城牆,都彰顯著這座古城的古樸和威嚴。

  “我們住在哪裡?”進了城,夏侯虞的心弦放鬆下來,也有了心情和蕭桓閒聊。

  蕭桓順利地讓夏侯虞跟著他進了長安城,心裡也很高興,他道:“我們住秦王府。”

  夏侯虞想了想,這才記起秦王府是什麼地方。她頓時有些興奮,道:“秦王府還保留著嗎?”

  “嗯!”蕭桓笑道,“北涼皇帝把洛陽定為了皇城,這邊就棄之不用了。雖然秦王府如同太子府,可還有舊皇宮可用,北涼幾代的藩王都更願意住在舊皇宮,反而把秦王府空了下來。”

  “我攻下長安城之後,找工匠簡單的修繕了一下就搬了進來。”

  夏侯皇室統一南北的時候,定都洛陽。長安城作為前朝的皇都雖然漸漸的沒落,但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還是當朝幾座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夏侯皇室的好幾代君王的潛邸都在長安,登基之前受封為“秦王”,特別是夏侯虞的老祖,原是侄兒,因帝後無子被過繼到當時皇帝、皇后膝下,這位老祖就是出身秦王府。

  “秦王”這個稱號也就變得很不一樣。

  夏侯虞一直對這位老祖心生敬佩,此時知道了自己能住進秦王府,她頓時高興起來。

  待下了馬車,顧不上天色已晚,拉著鄭多在舊秦王府里走了一圈。

  “那後院怎麼有座山?”在花園假山上的涼亭里,她指著突然被發現的後山道,“我看著好像山下還有一個小湖似的。”

  這樣的景致,不是應該直接圍起來,成為秦王府的一部分嗎?

  陪同他們的是蕭勁。

  蕭勁不是會說話的人,聞言乾巴巴地道:“原來那裡是秦王府後花園的一部分,因為太大了,沒有人照料,索性就沒有圍在院子裡,成了長安城裡百姓的一個消遣處。”

  夏侯蕭暗暗嘆息。

  果然是國弱鄰也欺。

  她遊園的興趣銳減,勉強和鄭多又逛了幾處,就藉口累了,要回房間休息。

  鄭多無奈,只得把夏侯虞送回了正院。

  阿良領著幾個婢女已經將正院收拾出來,服侍夏侯虞洗澡的時候她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看著天色漸晚,不得不道:“長公主,要把都督的東西都搬過來嗎?”

  正坐在鏡台前梳妝的夏侯虞身子一僵。

  她已經完全忘了這件事。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和蕭桓同床共枕的機會都非常少。前世夏侯有道病逝後,她也像今生一樣開始服喪。除服之後,他們有過幾次很勉強的房事,之後就開始長達八、九年的分居。

  她一直不能忘記兩人在一起時蕭桓的冷漠和她的難堪。

  當然,今生和前世有了很大的不同。可讓自己自薦枕席,夏侯虞覺得還是有點困難的。

  “暫且先這樣吧!”夏侯虞徐徐地道,“都督公事繁忙,若是要回正院歇息,自有身邊服侍的前來安排,你們看著就行了。”

  言下之意,她不會攔著,可也不會主動。

  這樣就好!

  阿良聽著鬆了一口氣。

  她一直覺和夏侯虞的脾氣太倔了,不知道變通。

  常言說得好,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夏侯虞和蕭桓總這樣各過各的,有什麼矛盾也只會越來越深,怎麼可能和風細雨般和好呢!

  她悄悄地留了幾個柜子給蕭桓,還有一副新的鋪蓋。

  夏侯虞想著心思,沒有太注意這些細節。

  蕭桓這麼急著干回來,多半是洪憐的事比他們想像的還要複雜。蕭桓未必有很長的時間在家裡呆著。還有顧夏那裡。前世是七皇子做了太子,卻被二皇子殺了。今生立的是四皇子,反倒是五皇子蹦得最高,七皇子已經和九皇子攪和到了一起,大皇子拓跋壽是有名的戰將。北涼的幾個皇子都憋著一口氣,誰也不知道他們手中到底有多少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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