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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等會要去看看珠寶和香料嗎?”夏侯虞準備彌補一下自己的過失,按照吳橋所希望的儘量淡化她出現的影響力。
吳橋聞言不由笑了笑,道:“長公主只管逛著就是了,想買珠寶香料,最後卻買了幾匹好馬回去,這也是常事。”
是哦!
夏侯虞真想敲敲自己的腦袋。
這幾天她好像遇到蕭桓的事就會反應遲鈍似的。
夏侯虞深深地吸了口氣,笑道:“走吧!我們去看珠寶香料去。”
吳橋微微地笑,領著她一面在集市里穿行,一面低聲道:“之前家主叮囑過我,我已經幫您看好幾匹,原想直接送過去的,家主說會帶您過來,我就沒有自作主張。”
言下之意是這就帶她過去。
夏侯虞點頭。
吳橋和她在一個木頭圍欄前經過的時候,放慢了腳步。
夏侯虞會意,停下腳步來,就看見那圍欄里的馬不算多,可個個都身材矯健,身姿優美。
她也是養馬的人,立刻就被吸引了。
圍欄旁的馬販子一看就知道夏侯虞有可能成為他的大主顧,沒等吳橋開口已經殷勤地湊上前來,熱情地打著招呼,不停地介紹著的馬匹,還吆喝著身邊的小廝將那些馬牽過來給夏侯虞過目。
等到夏侯虞花重金買了三匹馬之後,整個集市的馬販子都圍了過來……
等到她在吳橋和尹平等人簇擁下有些狼狽地脫身時,已過了酉時,他們卻連午膳都沒用。
夏侯虞卻很興奮。
她買了二十匹馬。
“這些馬什麼時候可以運送到蘭田?”夏侯虞問吳橋,“路上不會遇到什麼事吧?”
個頂個的好馬,其中還有兩匹是汗血馬,路上要是遇到劫匪被劫,識貨的把馬再次販賣還好,要是那不識貨的直接把馬殺掉吃了,她覺得她會心痛死的。
吳橋笑道:“您放心,這件事我會盯著的。”
夏侯虞心滿意足。
大家回去用了個不知道是午膳還是晚膳的飯,夏侯虞去重新梳洗換了衣裳。
晚上蕭桓卻沒有回來。
她不免有些著急,而吳橋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幾次在門口張望。
夏侯虞不免奇怪,單獨找吳橋說話:“都督到底去了哪裡?”
吳橋還強做無事的笑著安撫夏侯虞:“去和西域的人碰頭了。有蕭備在都督身邊,不會有事的。”
夏侯虞冷笑,道:“你既然這麼說,我就當都督真的去見西域的人去了。不過,你可別忘了,蕭備在都督身邊,尹平卻是我的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回
在軍中,身手好的人總是最受人矚目的。
尹平在船上和錢三戰了個平手,大家就把尹平等同錢三視之。
吳橋也曾聽說過。
現如今蕭桓身邊最厲害的就是蕭備和尹平了。蕭備在蕭桓身邊,若是蕭桓有什麼事,他們肯定得藉助尹平之力。
但蕭桓走的時候卻反覆地叮囑過他,不管出了什麼事,尹平都必須跟在夏侯虞的身邊。
難道那個時候都督就已經想到此行不順利?
吳橋思忖著,更加擔心了。
他不由地把夏侯虞和蕭桓的話反覆地在心裡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想幫蕭桓的心思占了上風。
“都督是去見顧家的人了!”他聲若蚊吶地道。
顧家的人?
哪個顧家的人?
夏侯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她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大司馬?!”
這世上能被稱大司馬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北涼文帝曾經的寵臣,現在如今北涼朝廷一手遮天的權臣顧夏。
“是都督要見他們?還是他們要見都督?”雖然屋裡沒有人,為了安全,夏侯虞還是用上了含糊不清的稱謂。
“是他們要見得都督。”吳橋苦著臉道,“好像是想和都督私下裡說說退兵的事。”
“知道那邊派了誰過來嗎?”夏侯虞皺著眉道。
“顧家大郎。”吳橋道,“顧家大郎,很多年前曾到蕭家拜訪過,長公主不必擔心。”
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夏侯虞冷哼著想,那顧家大郎差點就娶了吳氏。
“那你擔心什麼?”她問吳橋。
兩家既然是這樣的關係,顧家肯定不會害蕭桓的。
吳橋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實話:“四皇子為人懦弱,文帝不喜。文帝臨終時卻立了四皇子為帝,當時又只有顧大人和顧皇后在旁,幾位皇子覺得顧大人這是要擁立傀儡皇帝上位,俱不同意四皇子登基。可四皇子不做皇帝,他們又互相不服,沒有更好的人選。好像是七皇子還是九皇子就慫恿四皇子殺了大司馬。說只要沒有了大司馬,他們立刻就擁立四皇子為帝。”
“好在四皇子還沒有糊塗到底,堅決不同意殺了大司馬。”
“但大司馬也覺得四皇子性情懦弱,若是時間長了,還指不定會怎樣。”
“就派人來見都督,想讓都督幫著殺幾個皇子以儆效尤。”
夏侯虞聽著心頭一震,道:“那都督有什麼打算呢?”
吳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她?
夏侯虞細細撫著手上的杯盅。
蕭桓不可能無功無利地去幫忙顧家。
她道:“那都督走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你為何擔心都督?”
吳橋道:“都督說,他見過顧家的人之後就會立刻趕回來。可若是他有事情耽擱了,您醒了之後他還沒有回來,就讓我陪您先去集市。”
在她醒來之前嗎?
夏侯虞道:“都督和顧家碰面的地方離這裡不遠。”
那是一句陳述,而不是一句疑問。
吳橋沒有想到夏侯虞這樣的精明,隻言片語就能判斷出很多事來。
他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但夏侯虞已經得到了答案。
她起身對吳橋道:“走!你在前面帶路,我們去都督和顧家會面的地方看看去!”
吳橋頓時慌了起來,急急地攔了她,道:“長公主,都督吩咐讓我陪著您的。您還是在家裡,我去找都督就是。”
夏侯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說什麼,外面傳來低低說話的聲。
兩人俱是面色微變。
阿良忙出了廂房。
不一會兒,外面的說話聲停了下來,阿良也折了回來。
“長公主,是宋先生派人過來了。”她說著,閃到旁邊,一個文士模樣的三旬男子從她背後走了進來。
他恭敬地朝著夏侯虞行禮,神色帶著幾分焦慮:“長公主,學生求見都督。宋先生有急事讓我給都督帶了口訊過來。”
什麼事要急著派了心腹之人帶了口訊過來而不敢白紙黑字的寫出來?
夏侯虞和吳橋不由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