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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桓聽了,面色也跟著沉了下去,皺著眉道:“鄭大人,真的這麼做了?”
蕭榮苦笑著點頭,道:“要不然長公主也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了!”
蕭桓父母恩愛,父親對他嚴厲卻也愛若珍寶,他覺得自己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恐怕比夏侯虞還要生氣。
他道:“這件事阿多知道嗎?”
“長公主讓人瞞著呢!”蕭榮搖頭,“您說,鄭大人這也太不給嫡長子面子了!”
蕭桓沒有說話,思考了半晌,問蕭榮;“我們和鄭大人那邊還有多少來往?慢慢地都斷了吧?”
蕭榮大吃一驚。
蕭桓道:“鄭多和鄭芬,我更看好鄭多。”
所以要站隊,他也應該站鄭多才是。
不是因為長公主站在了鄭公子那一邊嗎?
蕭榮在心裡嘟呶著,點頭道:“都督放心,我這兩天就把事情都理順了。”
萬一要和鄭家分道揚鑣,他們能最大限度地挽回損失。
蕭桓揮了揮手,示意蕭榮退下去。
他一個人在書房裡坐了一會兒,去了夏侯虞那裡。
夏侯虞已經用過晚膳了,正和鄭多在房間裡擲箭壺。
半人高的紅泥陶壺,十幾支白羽箭,兩人一個一輪,能比個平分秋色。
蕭桓暗暗驚訝,笑著打趣鄭多:“你這可不行!連長公主都不如,得好好練練才行。”
鄭多嘻嘻地笑,親自接過侍女手中的茶盅,給蕭桓奉茶。
蕭桓忙起身接過了鄭多的茶,笑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第一百六十章 幕僚
在鄭多看來,過年不過就是喝桃湯、吃膠牙糖,貼門神放爆竹,給長輩們拜年了,還有什麼可安排的?
蕭桓卻想著夏侯虞和鄭多是第一次在襄陽過年,怎麼也要熱鬧一些。
他道:“要不正月初一我們跳攤舞吧?”
“好啊,好啊!”鄭多高興地應道。
儺舞可大可小,大則百人不嫌多,小則十人不嫌少,只是費神費力,就是建康,也不是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在祭祀了祖宗之後舉行儺舞的。
他感興趣地道:“天子登基,十月初一的大祭舉行過儺舞,不過只有六六三十六人。都督準備多少人?”
蕭桓想了想,道:“三百人如何?”
鄭多兩眼發光,連聲贊“好”,並道:“到時候是不是讓錢三領舞。”
儺舞通常都由勇士戴上面具拿上長矛祈褔,只有最勇猛的武士才能領舞。
蕭桓見鄭多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笑道:“你也參加?”
“我可以嗎?”鄭多簡直都要對蕭桓露出獻媚的表情了。
也有由身份最尊貴的貴族領舞的。
蕭桓笑道:“這件事會交給宋潛,你不如問問宋潛如何?”
鄭多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就去找宋潛。
蕭桓哈哈地笑,逗他似的偏偏不走,和夏侯虞說著年節送禮的事。
夏侯虞一開始還好奇,蕭桓什麼時候對這些瑣事感興趣了,等看到坐在旁邊抓耳撓腮的鄭多,頓時明白過來。
她不由暗暗一陣好笑,之後心裡又湧出感激之情。
這樣一來,鄭多也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了。
蕭桓這個人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可他若是有心,還是非常體貼的。
夏侯虞覺得自己給了蕭桓一個頗為公正的評價,反而真心地請教起他來:“天子那邊送什麼賀禮去好?”
按道理,她應該和蕭桓一起送禮。可前世是夏侯有福繼位,她仗著自己是蕭桓的夫人,可以不必理會朝廷中的這些應酬,裝作不知道,從來不曾給夏侯有福送過賀禮。今生她阿弟在位的時候,因兩人特別的親近,她和蕭桓成親的第一年,除了蕭家的賀禮,她還私下裡送了夏侯有道賀禮。
蕭桓沒有多想,道:“這件事你不用擔心,蕭榮會準備好的。”
也就說是,他們會以夫妻的名義給夏侯有義送上賀禮。
夏侯虞想了想,道:“那我還是準備一份小禮物,到時候讓蕭榮一併送進宮去好了。”
她不會像送給夏侯有道似的挑了一大堆貴重的禮品,她只需要表表心意就行了。
這樣有助於維護夏侯虞和夏侯有義的關係,既顯得親熱又不至於太過親昵。
蕭桓覺得這樣很好。
兩人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的話,鄭多在旁邊聽著快要睡著了。
等到蕭桓告辭,他仿佛只剩半口氣地:“你們怎麼有這麼多話要講?而且全是些廢話。送禮是筆還是墨有什麼區別嗎?不都是文房所用之物?”
是啊!對書法大家來說,好筆和好墨一樣重要,到底是送筆還是送墨,有這麼重要嗎?
何況這還是管事的事!
夏侯虞想想,也覺得自己和蕭桓挺無聊的。
她只好找藉口解釋道:“畢竟是一起送禮,慎重些總不為過。”
鄭多懶得聽她敷衍,直嚷著要去先找尹平練練身手再去找宋潛說這件事,並得意地道:“就算不能領舞,我也要爭取站在第一排。”
夏侯虞望著他英俊的面龐安慰他:“你放心,就憑你這長相,若真是去跳儺舞,你肯定會站在第一排的。”
鄭多朝著她瞪了瞪眼睛。
夏侯虞把鄭多打發去了錢三那裡:“尹平出門幫我辦事去了,你先去錢三那裡看看。”
鄭多皺眉,猶豫道:“是不是荊州……”
“那倒不是!”夏侯虞面不改色地道,“是我讓他幫我再調點錢過來。二十萬貫,過年有點少!”
鄭多不疑有他。
這一路上夏侯虞灑了不少銀子,當然,也認識了不少蕭桓麾下的部曲。
鄭多去了錢三那裡。
夏侯虞笑容漸斂,神色淡漠地問阿良:“屍體讓人送回荊州了!”
阿良點頭,輕聲道:“是尹平親自收得斂。”
夏侯虞“嗯”了一聲,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開始準備過年的事宜。
蕭桓卻突然領回來了一個。
夏侯虞一開始還沒有注意,還是鄭多跑來告訴她:“洪憐突然投靠到都督身邊做了幕僚。”
“啊?!”夏侯虞愕然。
鄭多也覺得不對勁,不然他也不會急巴巴地跑來告訴夏侯虞了:“我聽宋潛說,是都督回府的時候在路上無意間遇到的。當時都督覺得非常的奇怪。洪憐告訴都督,說是奉了祖父之命出門雲遊,增加見識。誰知道半路上遇到劫匪,身邊的細軟都丟了。他準備在給廟裡抄一段時間的經書,湊些錢,前往建康。”
“都督贈他錢他不要,說要在都督府上做幕僚,等他賺夠了錢再離開。”
“趕巧的是,他還通錢糧之事。”
“黃復光要年後才來。”
“他出現的也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