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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不管崔浩是死是活,可他擔心崔浩把他們給咬出來。

  盧淵臉色陰沉,道:“他就是扯了我們也不怕。他先失信於晉陵,再咬誰,別人都會有所懷疑。我現在擔心,晉陵手中會不會也有我們的什麼把柄?”

  盧泱現在已經不敢輕瞧夏侯虞了,偶爾想起來,覺得自己和盧淮當初怎麼就沒有聽盧淵的話,把夏侯虞供起來。

  事到如今,他也卻只能硬著頭皮道:“我已經接到消息了,蕭桓三日後就會回到建康城!”

  盧淵的臉色更難看了,道:“你去把阿淮叫過來,讓他想辦法給晉陵道個歉,先服個軟,穩住她。”

  上次不也服了軟,還不是一樣沒能穩住夏侯虞?

  盧泱在心裡嘀咕,面上卻半點也不敢顯,恭敬地應諾,去叫了盧淮過來。

  兄弟倆在屋裡說了半天的悄悄話。

  盧泱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但盧淮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盧泱聽到盧淮不滿地在那裡輕聲自語道:“出了事要賠人笑臉就支了我去,生怕他家裡那位受了委屈。她是你枕邊人,我還是你弟呢?你怎麼就不想想我的臉面?”

  盧淮是指范氏吧?!

  范氏是盧淮的軟肋。

  盧泱只當自己什麼也沒有聽到。

  盧淮次日一大早去拜訪夏侯虞。

  夏侯虞沒有見他,說是自己受了驚嚇,心神皆懼,沒辦法見客!

  第一百四十二章 底線

  盧淮沒有想到夏侯虞這樣不給他面子,他總不能硬闖吧?

  他氣得直跳腳,回到盧府對著正在等他消息的盧泱大罵:“我看她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給了崔家一個下馬威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誰也不放在眼裡了。她那種人要是能受了驚嚇,恐怕這世上就沒有女人不會受到驚嚇了吧?我看她和崔浩的口角官司打得挺歡實的啊!拿受驚嚇做藉口,她怎麼不說她快死了呢?也省得出來禍害人!”

  盧泱不好評論,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人家不見我。”盧淮不以為意地道,“我已經熱臉去貼人家冷臉了,我還能怎樣?”

  盧泱只好提醒盧淮:“蕭桓馬上要回來了!”

  盧淮色厲內荏道:“回來就回來!我還怕了他不成!”

  盧泱苦笑。

  因為蕭桓,盧淮被革職查辦,到今天還沒有結案,盧淮因此被困在建康城,哪裡也去不了。雖然大家都知道所謂的查辦有盧淵給他撐腰,不過是走走過場,可這臉面卻丟到了家。

  夏侯虞也得了蕭桓回來的消息,可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有自己的計劃!

  崔家不願意賠錢,那就對不起了,她把寫給胡人首領的信拿了出來。

  攻擊夏侯虞的居然是胡人!

  胡人離這裡千里迢迢,他們是怎麼不聲不響地摸到了建康城外?

  崔家是北地門閥之一,當初“四姓亂吳”的時候,他們是主戰派,如今北涼的大司馬是吳中顧家的餘孽,崔家怎麼會和北涼的人勾結到一起的!

  一時間朝野譁然。

  夏侯虞發了話:“若不是牽扯到胡人,這件事我就算了。可我怕有一天,我睡在家裡卻被胡人攻進了城,這件事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夏侯有義因早和夏侯虞說好了的,立刻召了崔浩進宮。

  崔浩知道這次不能輕易過關,但五十萬貫錢,崔家拿出來實在是困難。而崔家的情況,夏侯虞應該很清楚才是。

  他以為夏侯虞這是漫天要價,等著他坐地還錢。不曾想夏侯虞壓根就是要耍他們,一言不合就開始攻擊崔家。

  夏侯虞這是要崔家死啊!

  走在通往聽政殿的甬道上,李子樹的落下一層金黃的葉子,踩在腳下,咯吱咯吱作響。

  崔浩面如寒冰,在夏侯有義和盧淵等人的前面對夏侯虞的指認全部否認,並且很無賴地道:“她說她遭到了刺殺就是刺殺?她說是我們崔家做的就是我們崔家的做的?她說那些人是胡人就是胡人?一張由她自己親筆所寫的書信,就想把事情扣到我們崔家頭上,眾位大人們叫我來對質,都是對我的一種辱沒!”

  盧淵知道此風不能縱容,可胡人能隨意出沒建康城附近這件事對他的威望打擊太大了,他此時只能選擇暫時把事件壓下去。

  “會不會是長公主慌亂之中看錯了?”他為崔家說話,道,“或者一些逃躥到建康城附近的胡人,見長公主出行浩蕩,見財起意?”

  謝丹陽怒然大怒,道:“大將軍,你說話注意措詞!什麼叫看錯了?遇到了流寇?長公主遇刺是真,長公主死傷那麼多的部曲是真!大將軍這是在說長公主胡言亂語嗎?”

  如果夏侯虞遇到的是流寇,這就是丹陽尹的責任了。

  新上任的丹陽尹柳冰是謝丹陽推薦的。

  盧淵和謝丹陽為這是誰的責任吵了起來。

  夏侯有義看著下面亂糟糟如集市的大殿,心裡想著事態果然如夏侯虞所料,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這些門閥世家都為自己的家族利益吵著,沒有一個人想到黎民百姓,想到朝廷社稷。

  他胸口如驚濤駭浪般的翻滾,再也沒有辦法忍受,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還在爭吵的盧淵和謝丹陽訝然望著他,袖手旁觀的幾個大臣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視線猶如夏日的陽光,明晃晃的,把夏侯有義還有一絲尚存的理智拉了回來。

  “我,我就是想問問,這件事大將軍怎麼處置?”他垂下眼帘,藏住了自己的情緒。

  盧淵毫不猶豫地道:“自然是要繼續查下去。長公主所言之事太過駭人,朝廷境內居然有胡人出沒,這可是關係到朝廷安危!長公主一介女流,不知道輕重是有的。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卻不能稀里糊塗。”

  言下之意,指責夏侯虞造謠。

  這就是指鹿為馬了吧?!

  有理的反而成了沒有理的那個。

  夏侯有義兩腿發軟,慢慢地坐了下來,心底卻止不住發寒,攏了攏敞衣,抿緊了嘴唇。

  如果遇刺的這個人不是夏侯虞,他恐怕也會相信吧?

  他朝謝丹陽望去。

  謝丹陽神色不明。

  他雖然和盧淵政見不和,可他卻不得不承認盧淵行事比他老道。

  這一次,他不得不思考盧淵的提議。

  胡人隨意出沒,還到了建康城郊,這種消息若是被證實了,會引起朝野的震盪。

  不如這次明面上統一說話,私底下再商量怎樣處置崔家?

  他朝盧淵望去。

  盧淵正朝著他望過來。

  兩個多年的對手在那一瞬間就達成了協議。

  謝丹陽沉吟道:“長公主被刺殺的事先放到一旁,還是儘快查出那些人到底是北涼的胡人還是流寇吧?”

  這就是要和盧淵聯手的意思。

  夏侯有義的心沉到了谷底。

  崔浩卻臉色發白。

  盧淵這是要和謝丹陽瓜分崔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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