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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立帝失敗,他就應該想到了會有這一天。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更沒有讓他想到的是盧淮做了這麼多年的刺史,行軍布陣上卻沒有自己的主意,全都聽身邊幕僚的。他有時候覺得這個人的主意好,就聽這個人的。有時候又覺得另一個人的主意更好,就聽令一個人的。怎麼可能打勝仗?

  還能有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軍事上不能屢戰屢勝,就只能想辦法政務上統攬全局了。

  盧四娘子進宮之事顯得尤為重要了。

  他道:“晉陵長公主那裡,我已經讓你們阿嫂去給她賠不是了。你們都給我老實點。要是誰再敢惹出事來,就給我滾回老家去伺候那一畝三分地去。”

  盧淮和盧泱俱是一愣。

  盧泱忙唯唯喏喏地應了。

  盧淮想到來時看見范氏拉的那幾大車東西,此時才反應過來是送去給夏侯虞。

  那車輪可是陷地半寸啊!

  他大兄到底拉了多少東西給夏侯虞啊!

  盧淮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損失,頓時感覺到肝疼。

  他道:“阿兄,賠禮就賠禮,可也不用拉那麼多東西去吧?”

  盧淵冷笑,道:“你這個時候知道心疼了?你半夜三更的打劫別人家莊園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心疼?你燒人家莊園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心疼?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有什麼事,都等四娘子進了宮再說。”

  盧泱聽了小聲道:“要不要換個人?四娘子……長得也太寒酸了些?”

  “胡說八道!”盧淵喝道,“婚姻是結兩姓之好,看得是門第,看得是人品。長得漂亮有什麼用?西大街一堆歌伎,個頂個的長得漂亮,你們怎麼不娶了回家做正妻?”

  盧泱縮著脖子不說話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金

  盧淮卻覺得這樣更好。

  先給夏侯虞賠禮,把夏侯虞穩住了。等四娘子進了宮,做了皇后,再收拾夏侯虞不遲。

  夏侯有義再怎麼尊重夏侯虞,等有了自己的妻兒,總得為自己的妻兒打算吧?

  這也算是忍胯下之辱了!

  盧淮洋洋自得地走了。

  杜慧看著手中的禮單,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略略一算,就有三十萬貫的樣子。

  她還從來沒有收到過如此貴重的禮品。

  何況這禮是盧府送的。

  他們想幹什麼?

  長公主可是燒了他們家碼頭的。

  這件事雖然誰也沒說,但大家都是明白人,心裡肯定有一本帳的。

  她拉著一個侍女問:“長公主回來了沒有?”

  那女侍正要答話,就見一個小侍女跑了進來,喘著氣稟告她說夏侯虞回來了。

  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杜慧捧著帳本就去迎接夏侯虞。

  夏侯虞心情非常的不好,看見杜慧這樣,還是開了句玩笑:“難道是帳目出了錯?你急著找我平帳?”

  看見還有心情說笑的夏侯虞,杜慧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恐怕是比帳目出了錯更麻煩的事!”

  夏侯虞挑了挑眉,和杜慧一起去了正廳。

  更衣過後,她和杜慧在案幾前說話。

  “之前只看是幾大車,沒想到送來的東西都如此的貴重。”杜慧有些不安地道,“就這樣收下了,是不是有點不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夏侯虞冷笑道:“那禮品夠補償我們會稽莊園的收成嗎?夠補償前些日子受傷部曲的撫恤嗎?”

  杜慧不說話了。

  夏侯虞怏怏地揮了揮手,示意杜慧退下。

  杜慧不敢打擾她,躬身行了禮。

  夏侯虞一個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去了阿褐寄居的群房。

  沒想到阿好也在。

  阿褐拿著個棒槌在井水邊洗衣服,阿好手裡抓著把野花蹲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阿褐你可真厲害,還會洗衣服!我就不會洗衣服!阿嬤說,要等我大一些了再教我怎麼洗衣服。長公主去了城裡,不知道今天回不回來?我已經有兩、三天沒有看見長公主了。阿良姐姐還告訴我寫字,我現在已經認識自己的名字了。阿褐,你想不想學寫字?我讓阿良姐姐也告訴你寫字。到時候你就可以給長公主當帳房了,不用去馬棚里餵馬了!馬棚里的阿叔說,羯人天生就會養馬,是真的嗎?”

  她說得開心,阿褐卻沉著個臉,一聲不吭的捶打著衣物,只是棒槌越來越用力,看得出來,他已經很不耐煩了。

  阿褐居住的小屋門裡就突然響起個溫柔的聲音:“阿好,你到阿嬸這裡來,阿嬸做了甜糕。”

  阿好立刻朝小屋跑去。

  夏侯虞循聲望去,看見了個身材高大的羯族婦人。

  她長著張五官分明的面孔,褐色的頭髮和眼睛,表情堅毅,沒想到說話的聲音卻很溫和。

  感覺到夏侯虞的目光,她抬頭望過來,隨後神色大變,忙牽著阿好上前給夏侯虞行禮:“長公主!”

  這還是夏侯虞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阿褐的母親。

  她微微頷首。

  阿褐已丟下衣物走了過來。

  “長公主!”他恭敬地給夏侯虞行禮。

  阿好卻是蹦蹦跳跳的,聲音也清脆歡喜:“長公主,您回府了!我給您去端個胡幾來。”

  “不用了!”夏侯虞特別喜歡阿好的活潑,她問阿褐的母親:“你在這裡可住得慣?身體好些了沒有?”

  “托長公主的福,身體已無大礙。”阿褐母親恭順地道,心裡尋思著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問問夏侯虞。

  夏侯虞請了醫工幫他們這些羯人醫治了傷患,其他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地分到各處做事,只有她和阿褐,大管事劉契始終沒有安排什麼活給他們做。

  這讓她心裡忐忑不安。

  可此時夏侯虞含笑而立,阿好又歡聲笑語的,氣氛這麼好,讓她很是猶豫。

  夏侯虞是準備把阿褐留給尹平的,劉契自然不好安排,連帶著也不知道怎麼安排阿褐的母親——若是阿褐做了夏侯虞的隨從,阿褐的母親就有資格在正院服侍了。

  正院缺的就是像阿褐母親這樣看著就身強體壯,什麼事都能做的僕婦。

  受前世記憶的影響,夏侯虞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件事。直到她在阿褐住的小院裡盤桓了一會,回到了正院,杜慧委婉地問起來,她這才驚訝於自己的疏忽。

  “那就照著劉契的意思,把阿褐母親安排到正院裡當差好了。”夏侯虞道,問杜慧,“阿褐的母親叫什麼?”

  杜慧忍俊不禁,道:“說是叫阿蘭。做農活是一把好手,正院裡的差事,怕是還得人教。”

  “那就找人教教!”夏侯虞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阿褐的母親進來給她磕了頭,正式開始在正院當差,能見到夏侯虞的時候也不多。

  阿褐母子就這樣在莊園裡安頓下來。

  章含卻奉了夏侯有義之命來請夏侯虞進宮:“十月初一的大祭,天子想舉行大儺,請長公主進宮協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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