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杜慧前思後想,試探著勸夏侯虞:“要不,我們別管了!畢竟是崔家的事,我們名不正言不順!”

  如果崔七娘子和夏侯有道訂了親,長公主還有立場插手崔七娘子的婚事。

  現在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說不定還會害了崔七娘子。

  “不!”夏侯虞抬頭,鳳目中閃過一絲毅色,“這件事我管了。我不僅管了,還管定了!”

  她不能讓人這樣的侮辱夏侯有道。

  不能讓人這樣賤踏她阿弟和崔七娘子。

  “那,那我們怎麼管啊!”杜慧道。

  怎麼她越勸長公主越擰巴了呢?

  夏侯虞聞言卻冷笑。

  怎麼救?

  大概所有的人都這麼以為吧?

  她偏要救。

  她不僅要救,還要救得漂亮,救得盧淵後悔挑釁了她!

  正巧第二天謝丹陽請蕭桓去城裡喝茶,說是他大兄想見見蕭桓。夏侯虞送走蕭桓就給崔七娘子的祖父送了張拜帖,說是想去拜訪他。

  崔七娘子的祖父猜到了夏侯虞的來意。他原本不想見夏侯虞,但想到他一直以來拿崔七娘子曾經和夏侯有道差點有了婚約的事抬高崔七娘子的身價,覺得見一見也罷。反正他早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夏侯虞說什麼他都不可能改變主意就是。

  他約了夏侯虞次日見面。

  崔七娘子的母親擔心不已,對夏侯虞道:“長公主,我們家大人公行事固執,若是有什麼對不住您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擔待。”說到這裡,她哭了起來,“我真的沒有想到。平時阿家和大人公是最疼愛七娘子的,怎麼到了這關鍵時刻,卻能捨棄了我們家七娘子呢?長公主和我們不過是點頭之交,都能出手相救……”

  正是因為到了關鍵時刻,崔家權衡之下才會捨棄七娘子!

  夏侯虞暗暗在心裡搖頭,安慰了崔七娘子的母親半天,這才神色悵然地回了房。

  翌日晨起,夏侯虞穿了件素色淨面襦裙,月白色素麵銀絲繡牡丹花的禪衣,黑鴉鴉的青絲綰了個十字髻,只在耳間垂一對南珠耳墜,簡單素淨卻不失矜貴大方地去了崔府。

  崔家的宗婦大夫人親自在門口迎接她,親切卻不失客氣地把她迎到崔七娘子祖父的書房。

  崔七娘子的祖父名浩,已年近六旬,皮膚白皙,清瘦矍鑠,一身青色長袖夾衫,留三綹長髯,看上去十分儒雅。

  當然,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江南名士,與榮始是同門師兄弟,只是沒有像榮始那樣鑽研學問,而是繼承了家業,做了個亭侯。

  看見夏侯虞,他笑著捋了捋鬍鬚,溫聲道:“許久未見長公主了。長公主看著氣色不錯,老夫就放心了!”

  若真的憫惜他們姐弟二人,就應該給崔七娘子找門好親事,不辱沒了她阿弟的名聲才是。

  夏侯虞在心裡腹誹,面上卻不顯山不露水,徐徐道:“崔公也如從前一樣神采奕奕,妾亦覺得安心。”

  崔浩呵呵地笑。

  兩人你來我往地寒暄了幾句,進了書房,分賓主坐下,小侍女們悄無聲息地端了茶點上來又退下。

  夏侯虞也沒有拐彎,直言道:“聽說盧大將軍有意將七娘子許配給餘姚大長公主家的郎君?崔公意下如何?”

  果然是為這件事而來!

  崔浩望著夏侯虞微微地笑,心裡卻不以為然。

  夏侯虞若真如外界傳聞的那樣聰慧,就不應該插手管這件事才是。

  他微微地笑,又捋了捋了長長的髯須,道:“說起來,這也是緣分。餘姚大長公主家的郎君,和長公主是表兄妹,若這門親事能成,我們倆家到底還是結了親家。”

  夏侯虞斂了笑容,淡然地道:“崔公此話差矣!若是平常,這自然也是樁良配,只可惜做媒的人是大將軍!崔公想必也聽說了,我與盧大將軍近日為立帝、北伐之事有了分歧,盧大將軍覺得我多管閒事,我覺得盧大將軍剛愎自用,我們倆人已勢同水火,不知道崔公站在哪一邊?”

  這話說得直白如小兒。

  卻偏偏讓崔浩沒有辦法回答。

  夏侯虞非黑即白,逼著他表態。他若同意了七娘子的婚事,就站在了盧淵那邊,得罪鄭芬等人;他若說站在夏侯虞這邊,就得拒絕盧淵作媒,得罪盧淵。

  這真是件讓人左右為難的事。

  崔浩只好和稀泥,笑道:“長公主不可意氣用事。盧大將軍是為了朝廷社稷著想,您是為了天子宗室好,都沒有錯。不過看法不同罷了。何來站隊之說?我哪邊也不站,誰對黎民百姓有利,我就站在誰那一邊!”

  夏侯虞不悅,沉著臉道:“我不管那麼多。我現在就要讓盧淵難看,崔公只說幫我還是不幫好了!”

  她說著,目光灼灼地盯著崔浩,一副你不站在我這邊,我不罷休的模樣。

  崔浩覺得頭痛,想了想,正色道:“長公主,國家大事,您何不多聽聽盧大將軍的話……”

  夏侯虞站了起來,沉著臉打斷了崔浩的話:“這麼說來,崔公也覺得朝堂之上聽盧大將軍的話即可?不知崔公把天子置於何地?”

  這不是胡攪蠻纏嗎?

  崔浩的臉上也沒有了笑意。

  夏侯虞看著他,寸步不讓,道:“大約崔公覺得這只是件小事,可在我看來,崔公允諾了盧大將軍這樁婚事,就是站在了盧大將軍的那邊。以後,崔公就是我的敵人。”

  第四十三章 明白

  夏侯虞自然明白崔浩的意思,含笑道:“我已及笄、嫁人!”

  崔浩不以為然。

  夏侯虞猛然間醒悟過來。

  前世,她不管走到哪裡,都從來沒有被人懷疑過,沒有被人怠慢過。

  可那個時候,她父母弟弟已逝,坐在皇帝寶座上的是和她關係非常不好的同父異母的兄弟,還被當今太后所顧忌,相比現在的處境,可謂是步步為艱。但她不管是在哪種場合,說話擲地有聲,沒有誰敢違逆,沒有誰敢不認真聽著。

  甚至可以說,她從來不曾大聲說過話。

  夏侯虞望著崔浩不以為意的面孔,神色有些恍惚。

  是蕭桓。

  她雖然沒有了父母、弟弟的庇護,她卻還是蕭桓的妻子,是蕭家的宗婦。

  蕭桓隻手遮天,她也跟著受益。

  是因為蕭桓無暇管她,還是……蕭桓從來就沒有否認過她做為妻子的權利?

  夏侯虞又想到了那個溫暖的懷抱,還有面對死亡時的窒息。

  她重生了,知道很多從前發生過的事,也在盡力地挽救曾經的錯誤,為何她過得並沒有比前世更快樂?

  夏侯虞心神俱震,但她始終記得自己的來意,很快收斂了情緒,徐徐道:“七娘子是我親自選定的弟婦,雖然最後她和先帝無緣,可我也希望她能嫁得好。餘姚大長公主家的郎君是我表兄,正如您所說,都是一家人。可提這門親事的人卻是盧大將軍。而先帝還沒有下葬,崔公若是我,可會心中難安?您覺得這個事需要我舅父出面才行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