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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有義眼底閃過一絲迷茫,但他還是很乖順地照著夏侯虞的吩咐重新喊了聲“長公主”

  夏侯虞讚賞地點了點頭。

  蕭桓卻鬱悶得不行。

  夏侯有福在他安排的別院裡住著,馮氏和夏侯有福還等著他的好消息。夏侯虞卻又找了一個像夏侯有道似的,對她充滿了孺慕之情的小弟。

  武宗皇帝是怎麼一回事?

  生的兒子一個、兩個都是這副模樣!

  這難道就是夏侯虞選擇讓夏侯有義繼承皇位的緣由?

  不過,夏侯虞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夏侯有福既然來了建康城,也不能就這樣藏著掖著再回琅玡去,只能以祭拜的名義進宮給夏侯有道上炷香了。

  只是馮氏看到夏侯有義登基可能會大鬧一場。

  想到這裡,蕭桓的神色冷了冷。

  沒有權柄的馮氏和夏侯有福不過是圈養的貓,不足為懼。怕只怕,眼前這位皇帝也活不了很長,夏侯有福就是皇位唯一的人選了。

  蕭桓的目光閃了閃。

  謝丹陽卻是滿心歡喜。

  乾淨的相貌,優雅的舉止,溫和的性格,這個新君可比他想像中的好太多。

  夏侯虞做事還是可靠的!

  他上前朝著夏侯有義行著大禮,恭聲高唱道:“臣,謝俠,恭迎天子!”

  謝丹陽名俠。

  朝中其他的大臣均反應過來,紛紛行禮。

  不大的偏殿,此時只站著四個人。

  一個是懵懵懂懂還沒有進入狀態的夏侯有義;一個是沒想到群臣這麼快就接受了新君,想到阿弟的棺槨還在靈堂上,心裡還有些不能接受的夏侯虞;一個是猶豫著自己到底應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夏侯有義的蕭桓;還有一個就是神色倨傲冷峻還有些不屑的盧淵。

  但蕭桓很快就清醒過來。

  這已是一個新的朝堂,一個新的開始,從前的種種都如過眼雲煙,他應該立刻表明態度和立場才是。

  蕭桓跪了下去,並道:“臣,晉陵駙馬都尉、驃騎大將軍、徐州並豫州持節都督蕭桓,拜見天子!”

  他給旁觀者一個錯覺,仿佛他是為了突顯自己,才在眾臣之後跪拜的新君。

  夏侯有義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他吸引過去。

  他有些好奇地望著蕭桓。

  夏侯虞也做了決定。

  她既然要拋棄過往,也要忘記她在武宗皇帝當政時的尊貴,夏侯有道當政時的尊崇才是。

  夏侯虞朝夏侯有義跪下去。

  卻被夏侯有義一把抓住,小聲道:“阿姐,嗯,長公主,你陪著我,不用跪我。”

  夏侯虞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按規矩給新君行禮。

  那樣一來,她和夏侯有義就只是單純的君臣關係。

  她並不準備再去輔佐或是庇護另一個君王。

  有些情感,有些付出,只能屬於曾經和她相依為命的阿弟。

  第二十九章 新君

  一個人在危機四伏的陌生環境中會擔心、害怕、怯弱和不安,夏侯虞曾經有過深深的體會,因而她還是溫聲地向夏侯有義解釋道:“如今您已是天子,一開始就壞了規矩,以後怎能讓眾臣臣服?”

  她規規矩矩地跪了下去。

  夏侯有義看著她,神色無措,欲言又止。

  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他的蕭桓眉角微挑。

  此時站著的只余盧淵一人。

  蕭桓思緒如飛,跪行著上前兩步,提醒似的對夏侯有義聲若蚊蚋地道:“天子,快請大將軍不必跪拜。”

  夏侯有義如同被這句話驚醒了一般,露在臉上的思緒頓時都收斂起來,忙道:“大將軍不必行禮。諸君請平身。”

  他的聲音稚嫩,還帶著幾分因害怕或是不適的輕顫,卻已竭盡所能的洪亮,和夏侯有道登基時只知道拉著夏侯虞的手不放的情景,截然不同,令武宗時的那些老臣們欣然含淚,齊齊應著“天子聖明”。

  夏侯有義哪裡“聖明”了?

  夏侯虞在暗中腹誹著,心裡卻很明白,夏侯有義比自己的阿弟膽子大很多。

  這也許是他們夏侯王朝的好運!

  夏侯有義朝田全望去,田全上前扶了夏侯虞起來。

  盧淵看著夏侯虞和蕭桓做戲,眉宇間流露出些許的譏嘲和不屑,再一次對夏侯虞生出了殺意。

  蕭桓則以駙馬都尉的身份引領著夏侯有義給夏侯有道上了香,然後和夏侯有義商量起夏侯有道的喪禮來:“……幾位王爺都已派人通知,您看琅玡王那邊是不是也派人去說一聲。”

  夏侯有義知道這是因為夏侯有福和他爭奪皇位的緣故,忙道:“自然是應該請琅玡王親來建康祭拜先帝。”

  蕭桓讚許的應諾,田全躬著腰上前回話:“之前大將軍和群臣商議,先帝過了五七移棺萬乘寺。長公主吩咐小的將鹿鳴坊收拾出來,暫做天子的寢殿,等先帝移棺後再移居聽政殿。您隨行之人也都安置在了鹿鳴坊。天子一路舟車勞頓,是先去鹿鳴坊歇息?還是和臣子們說說話?”

  夏侯有義道:“我先去鹿鳴坊換件衣服,然後來給先帝守靈。”

  謝丹陽等人俱是一愣,卻不免暗中點頭,覺得夏侯有義知禮數,懂進退。

  然後夏侯有義恭敬地給夏侯虞行了個揖禮,語氣真誠地道:“長公主,多謝您照拂。”並道,“長公主是我和玡琅王的長姐,先帝在時就對長姐敬重有加,我等也應該效仿才是。以後宮苑之中的事,依如先帝在世時一樣託付於長姐。還請長公主不要推遲才是。”說完,又揖了一禮。

  夏侯有道殯天后夏侯虞就做了決定。等把阿弟的後事處理完了,她就和蕭家把關係理順,找到阿褐,然後帶著阿褐等人遊歷天下,去看看到底有沒有蓬萊仙島?崑崙山又在哪裡?

  她應好,道:“等天子近侍挑選好了,天子身邊能指派的人就更多了。”

  這件事夏侯有義已經聽說了。

  夏侯有道是食寒石散而亡,他身邊服侍的人全都杖斃了,天子大喪,眾人都忙得團團轉,聽政殿的內侍和宮女還沒有補充進來,有事全由鳳陽殿的內侍宮女擔當。

  當然也有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是顯陽宮的主人,新君身邊由誰當差自有新君定奪的意思。

  夏侯有義心裡明白。

  他非常的感激。

  夏侯虞自文宣皇后時就幫著文宣皇后管理內宮,一路扶持著先帝登基,又擁立他為帝。於他如同再生父母,他又沒有妻室,不管從哪方面來說,繼續把持宮苑或是干預朝堂都是人之常情,可自他進宮之後,夏侯虞就處處表現出“我只是擁立你上位卻並沒有想謀取私利”姿態,無一僭越。

  他道:“我年紀尚幼,很多事都需請長公主指教。還請長公主不要吝惜才是!”

  夏侯有義從小就很聰明,在外面呆了幾年,看上去行事也頗有章法,等到她阿弟的喪事完畢,他也應該能適應了宮苑和帝王的生活。

  夏侯虞思忖著,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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