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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硯平躺在床上，阮雲喬則側躺著看著他。她身心都還沒有平復，噗通噗通的，心臟隱隱還在激動之中。
「餓不餓。」李硯側眸看她。
他望過來的時候，眼睛上的睫毛跟刷子似得，燈光下，在臉上印著剪影。
阮雲喬伸手去摸了下他的睫毛：「有點餓了。」
李硯捏住她的手腕：「那我們去吃飯？」
「好。」
兩人回來後直奔酒店，心思都不在吃飯上，這會做完正事，才察覺肚子已經在叫了。
阮雲喬伸手：「你拉我起來。」
李硯沒拉她，而是直接把人從被子裡橫抱了出來：「穿什麼？」
阮雲喬今天穿著的藏服全被脫在地上了，「我衣服在衣櫃裡，我去穿，你把地上衣服撿起來掛好。」
李硯嗯了聲，把她放下了。
十分鐘後，穿戴整齊的兩人出了門。
天色還沒完全暗，路上行人依然很多。他們沒打算去遠，就在酒店附近的一條街上逛了逛，看到一家還不錯的餐廳，直接就進去了。
沒想到，進來後遇到了岑寧和言行之，他們剛落座不久，菜都還沒上。
「雲喬，你們也吃飯啊，一起嗎。」岑寧熱情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阮雲喬：「方便嗎？」
岑寧看了眼言行之，然後道：「方便呀，我們就兩個人。」
「可以。」阮雲喬拉著李硯落了座，繼而對李硯說，「需要給你介紹一下？」
李硯淡淡一笑：「不用，都認識了。」
岑寧：「嗯嗯，都認識了。剛才行之哥哥跟我說過，你們之間見過。」
「對，在徐先生舉辦的宴會上。」李硯說完跟阮雲喬解釋了下，那個徐先生就是言行之的弟弟。
阮雲喬見此就不多此一舉還介紹一番了，問岑寧說：「你們都點了什麼呀？」
「老闆推薦的，一些特色菜，酥油茶，手抓羊肉，青稞窩窩頭，啊……還有一道叫康巴漢子。」
阮雲喬：「那是什麼？」
岑寧：「我也不太知道……」
「是牛肉。」一邊的言行之說，「吃法是餅皮包著牛肉，粘醬料。」
「這樣，言先生好像很了解啊。」
言行之說：「以前來過幾次西藏。」
岑寧道：「我也來過，我那次來就沒吃到過這道菜。」
言行之看著她，意味深長：「那次你有心思吃東西嗎。」
岑寧好像想起了什麼，抿唇一笑：「好像是沒什麼心思哈……」
阮雲喬：「原來你們之前就一起來過西藏啊。」
岑寧：「那次也不是一起來，各自來的，就是……意外遇上了。」
「喔，所以你們就是因此相識的。」
「不是不是。」岑寧擺擺手，說，「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我小時候……住他家裡的。」
「對，童養媳。」言行之補了句。
阮雲喬和李硯愣了下，對視了眼，又默契地看向岑寧。
於是岑寧的臉一下子紅透了：「什，什麼呀，什麼童養媳，別胡說八道……」
言行之笑了聲，也不逗她了，說：「開玩笑的，我是說，小時候有婚約。」
婚約？
還是小時候的婚約。
老實說，這種詞彙對阮雲喬來說遠得很，她只有在自己演戲的時候才碰到過這樣的情節。
不過她轉頭一想，好像在那些豪門大院中，很小就定上婚約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就比如李硯吧，如果不是他自己非常排斥，以前他跟季晨也該發展到這一步的。
「在想什麼？」
飯後，和岑寧他們分開了，兩人牽著手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時，李硯問了句。
阮雲喬：「我在想他們說的婚約。」
「怎麼突然想這個。」
「想起你以前啊，你家裡和季晨他們家其實也是有這個想法的對不對。」
李硯：「那是他們的想法，不是我的。」
「這麼排斥啊。」阮雲喬玩笑道，「可我看，這種門當戶對的婚約也不見得不好，岑寧和言行之就對了。兩個人如果一開始就合適，後面的路走得就很順了，你看，他們都已經結婚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一開始就合適，或許，他們曾經走的路也並不順。」
阮雲喬奇怪道：「小時候就有婚約，還互相喜歡，長大了就結婚，怎麼會不順？」
「有些事，不能說絕對了。」李硯笑了下，說，「我怎麼聽著，你很羨慕。」
阮雲喬：「有那麼點羨慕吧。誒對了，要是我小時候也有個好家世，然後也跟你定下這種婚約，你會不會像排斥季晨一樣排斥我啊？」
李硯站住了。
阮雲喬走了兩步，回頭看他：「怎麼了？」
李硯沉思了下，說：「這種事，跟有什麼樣的家庭沒關係。我不想和季晨有關係是因為我對她沒有那個意思，並不是為了反抗家裡。」
阮雲喬嘴角輕揚，清亮的眼睛望著他：「所以，如果是我的話，你就會從了，對不對！」
李硯垂眸，眼底的愛意濃烈而清晰：「哪有這種如果。」
阮雲喬不依不撓，走過去攀住他的肩，粘粘乎乎地掛他身上，「我就是假設嘛……」
天色已經暗了，路邊昏黃的燈光投下來，似乎把她的頭髮和眼睫都染成了另一種色澤，是溫暖的棕色，熨燙著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