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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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半夜,鬧夠了洞房的人們抱著笑得發疼的肚子離開了,喧鬧的屋子裡終於安靜下來,房間裡一片狼藉,木質地板上落滿了彩紙和白色粉塵,床頭柜上還放著一個被啃了兩口的蘋果。

  呂多多和趙寧肅兩個人頂著滿頭滿臉的白色麵粉,互相看著彼此,也笑得直不起腰來。趙寧肅好不容易止住笑,伸手替呂多多拍頭上的麵粉,麵粉紛紛揚揚地往下落,落在她紅底灑金的旗袍上,縱然狼狽,也掩飾不住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

  趙寧肅邊拍邊說:「這個大胖,盡想一些餿主意,等他結婚了,看我怎麼整他!」大胖出了個餿主意,端來了一盤子麵粉,將一粒糖果埋在麵粉里,然後讓他們吹開麵粉去找糖果,結果兩人就成了這個德行,美其名曰,白頭偕老。

  呂多多閉上眼睛,以免麵粉落進眼中,伸手抓住了趙寧肅的手:「別拍了,去個澡。」

  趙寧肅說:「你的睫毛上有麵粉,別睜眼,我牽你過去。」

  呂多多閉著眼,手被趙寧肅寬厚溫暖的手掌包裹著,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也覺得分外安心。趙寧肅帶著她走到浴室:「你先別睜眼,我幫你先用毛巾擦一擦。」

  「嗯。」呂多多乖順地閉著眼,聽著趙寧肅開水龍頭搓毛巾的聲音,然後一張溫熱的毛巾敷在自己臉上,呂多多接過,用毛巾擦了擦臉,終於睜開了眼睛。鏡子裡自己的臉終於可以看得出一個大概輪廓了,趙寧肅則還像麥當勞叔叔一樣,看著特別可樂。

  呂多多將毛巾搓一下,幫他擦臉:「我們倆現在就像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老太。」

  趙寧肅寵溺地說:「所以這個遊戲叫做白頭偕老啊。」

  呂多多轉身去刷浴缸放水:「你先洗澡吧。」

  趙寧肅嘻嘻笑著說:「別浪費水,我們一起洗。」

  呂多多紅了耳朵:「你先洗吧,我晚點洗。」

  趙寧肅拉著她:「老婆,一起洗,我幫你洗頭,你頭髮上都是麵粉,太長了,自己洗不乾淨。」

  呂多多說:「那我去拿換洗衣服。」

  趙寧肅一手摟住她的腰:「不用,有浴巾,一會兒裹上就可以了。」一邊說,一邊幫她拔下頭上的頭花,摘掉發卡,呂多多及腰的長髮墜落下來,揚起一陣白灰。

  趙寧肅擰開頭上的噴頭,任熱水嘩啦啦地兜頭澆下來,熱水順著頭頂往下,淋濕了兩人的頭髮,也淋濕了趙寧肅的襯衫、呂多多的旗袍。趙寧肅溫柔地替呂多多搓揉著頭髮,呂多多抱著他的腰,依偎著他。趙寧肅說:「多多的長髮是為我留的對不對?」

  呂多多不說話,當初趙寧肅說過,她適合留長髮,於是她就把頭髮留起來了,長了三四年,還好他沒有爽約,到底還是回來了,總算沒有辜負這把長發。

  趙寧肅先替她粗粗沖洗了一遍頭髮,然後說:「浴缸的水滿了,我們進去洗。」

  呂多多嗯了一聲,想到要和趙寧肅共浴,就禁不住心跳加速,她背轉身,伸手到身後去拉旗袍的拉鏈。

  趙寧肅抓住她的手:「我來。」拉鏈一拉到底,緊身的旗袍脫了桎梏,自動張開來,就像剝落的筍衣,裡面露出一大片潔白細嫩的肌膚。趙寧肅忍不住彎腰在她的背上印下一吻,從此以後,這裡全都是他的私人領地了。

  呂多多被吻得心悸,回頭看他,眼中秋波瀲灩,趙寧肅頓時口乾舌燥,一把打橫抱起她,一腳跨進浴缸里。

  溫熱的水漫過身體的時候,呂多多一聲輕呼:「衣服還沒脫。」

  趙寧肅雙手麻利地將她的衣服都扒了,扔在地板上,然後一隻手胡亂地扯自己的衣服,猴急猴急的,像個未經事的毛躁少年。

  滿室旖旎,一切盡在不言中。

  呂多多最後是被趙寧肅抱上床的,她趴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了,趙寧肅用電吹風細心地給她吹頭髮。呂多多嘟囔了一聲:「頭髮太長了,要好久才幹,我去剪短些。」

  「不要,留著,我喜歡你的長髮,以後我幫你吹。」絲滑的黑髮在他手心裡滑過,他實在不捨得將這頭髮給剪了。

  呂多多唔了一聲,當是答應了。

  終於,吹風筒嗡嗡的聲音消失了,呂多多已經睡過去了。趙寧肅扯掉腰間的浴巾,撩開覆蓋在她脊背上的長髮,覆身上去。呂多多承受著異樣的重量,意識回來了一些:「唔,困。」

  趙寧肅吻著她優美的脖子:「困你就先睡,我來就好。」洞房花燭,怎麼能不盡興呢。他都恨不能將她揉碎在自己身體裡,這樣就能時刻隨身帶著走了。

  第二天,呂多多睜開眼,窗簾拉得很嚴實,屋子裡光線很暗,看不出到了什麼時候。趙寧肅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胸前,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呂多多將胸口的手拿下去,然後抬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十點了。她小聲驚呼了一下:「這麼晚了,該起來了!」

  趙寧肅也被吵醒了:「幾點了?」

  「十點了,趕緊起來吧,我爸媽還在等著呢。」

  趙寧肅揉了一把臉:「沒關係,他們會理解的,昨天忙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而且這又不是古代,要起來給婆婆敬茶。」

  呂多多還是起來了,就算是平時上班,休息日睡懶覺也沒像今天這樣起這麼晚的。「我們不是還要陪他們去玩?」

  趙寧肅坐起來:「哦,是,他們明天晚上就要回去,我們今天陪他們出去轉轉,買點東西,我現在給他們打電話。」

  女兒已經結婚了,看樣子非常幸福,程春蘭就放心了,她惦記自己家裡的水果店,想早點回去開店。臨走時程春蘭問女兒:「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呢?」

  呂多多看了一眼趙寧肅:「他說要過一段時間二人世界,暫時不打算要。我也想先把貸款還清楚再說。」

  趙寧肅便說:「等我們以後有了孩子,媽來幫我們帶孩子好嗎?」

  程春蘭聽女婿說要自己幫忙帶孩子,有些意外,她以為趙寧肅會嫌棄她,便高興地答應了:「好啊,到時候要是金龍和銀鳳都畢業了,我就沒什麼負擔了,過來幫你們帶孩子。」

  趙寧肅說:「沒關係,他們要是還讀書,就由我來負擔。」

  呂程程聽見程春蘭和趙寧肅這麼說,有點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嘴,暗自嘀咕了一句:有錢了不起啊。當初她生女兒的時候,也想讓程春蘭去照顧的,但是程春蘭不同意。不過呂程程顯然沒有想過,她家錢也不少,卻從未提過替弟弟妹妹負擔學費。

  父母姐弟都走了,只有呂銀鳳還沒走,她說要在這邊玩兩天再回學校,反正都還是十一假期。呂多多也沒說什麼,妹妹要在這裡玩,怎麼會不樂意。父母走後,酒店的房間退了,呂銀鳳搬到了呂多多家裡。

  雖然十一假期還沒過完,趙寧肅還是回去上班了,他自己是老闆,跟呂多多給人打工又不一樣,多多還有婚假可休,他則沒那麼自由,員工要求休息,他這個做老闆的當然要頂上去。

  呂多多便在家裡收拾他們的新居,每天都在家變著花樣做飯菜,給趙寧肅送飯過去,還抽空去把職工宿舍那邊的房子收拾好,然後準備拿去出租。

  呂銀鳳雖然在姐姐姐夫家裡度假,但是卻不需要他們陪,都是自己安排活動,每天一早就跑出去了,到晚上才回來。

  呂多多問她去哪裡玩了,她便說去採風畫速寫去了。

  呂銀鳳臨走前一天晚上,趙寧肅不加班,三個人一起吃晚飯。吃了飯,呂多多和趙寧肅正在收拾桌子,呂銀鳳欲言又止,呂多多也發現妹妹的情緒有點不對,便一直等著她開口,呂銀鳳終於開口說:「姐,陪我說說話唄。」

  趙寧肅推了一下多多的胳膊:「你去吧,我來洗碗。」

  呂多多跟著呂銀鳳進了客房,銀鳳將門關上,盤腿坐在床上,呂多多跟過去,坐在妹妹對面:「怎麼了?」

  呂銀鳳絞著手指頭想了想說:「姐,當初你跟姐夫是怎麼在一起的,他追你還是你追他?」

  呂多多笑了笑:「他追我。」

  呂銀鳳又問:「那姐,你是剛一開始就答應他了嗎?」

  呂多多搖搖頭,那時候她自卑得要死,怎麼敢相信趙寧肅是喜歡她的。

  「你為什麼拒絕他呢?」呂銀鳳繼續追問。

  呂多多說:「那時候覺得不大可能吧,他怎麼會喜歡我。」

  「那你喜歡他嗎?」

  呂多多想了想:「有好感,但是還不到喜歡的程度。」

  呂銀鳳垂下肩膀,吁了口氣:「你說,我要是追一個對我還算有好感的男生,是不是堅持下去就會成功?」

  呂多多看著妹妹,原來問了這麼多,是為了得出這個結論呢:「銀鳳有喜歡的人了?」

  呂銀鳳點點頭:「但是他不喜歡我,起碼現在還沒喜歡我。我問過了,他現在並沒有女朋友,我就開玩笑跟他說交往一下試試,但是他沒做聲。姐,你說這是什麼意思?」雖然知道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拒絕,但是銀鳳還是有點不死心。

  呂多多想了想:「這個問題其實我並不很清楚,我也不大懂男人的心理,要不你問問你姐夫?」

  呂銀鳳臉上有些難色,她雖然很信任趙寧肅,但是將女兒心事跟他說,她還有點說不出口。她吁了口氣:「這樣好嗎?」

  「你要是信得過他,我把他叫來,你跟他談談。」

  呂銀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呂多多打開房門,走到廚房裡:「洗完了嗎?沒洗完我來。銀鳳想問你點事兒。」

  趙寧肅將水龍頭關上,將碗筷一個個從洗碗池裡拿出來:「好了,讓她等一下,就來。」他壓低了聲音問,「什麼事?」

  呂多多笑著小聲道:「有點感情方面的困擾,想要請教一下你這個專家。」

  趙寧肅擦了手,走到呂多多面前,親了一下她的臉:「我可不算什麼專家,在你面前,我那點小伎倆無所遁形。」

  呂銀鳳已經出來了,坐在沙發上,趙寧肅過去。呂多多從冰箱裡拿出提子,一個個仔細摘下來,然後加鹽放在水裡浸泡清洗。

  呂多多洗好提子端到茶几上,呂銀鳳已經和趙寧肅談完了,靠在沙發背上一聲不吭。呂多多看看丈夫,趙寧肅聳聳肩。呂多多說:「銀鳳,吃提子吧。」

  呂銀鳳站了起來,將抱枕放下:「不吃了,我去睡覺,明天上午的火車,早點睡。」

  呂多多看著妹妹將門關起來,然後房門落了鎖,問趙寧肅:「怎麼了?」

  趙寧肅說:「我說她喜歡的那個男的雖然沒有女朋友,但也應該是有喜歡的人,或者是並不喜歡她,所以才不肯答應她。」

  呂多多輕嘆了口氣。

  趙寧肅抬手摸摸她的腦袋:「別擔心,銀鳳堅強著呢。失個戀而已,等她開始了下一段戀情,就把這茬給忘了。」

  呂多多將身邊的一個抱枕拿開,想坐到趙寧肅身邊來,然後看見了呂銀鳳的速寫本,隨手拿起來翻了一下,前兩張是街景,後面的幾乎全是一個人的速寫,其中有一張,還是素描,那神情五官,分明就是張睿。

  呂多多趕緊將本子合上,看著趙寧肅,趙寧肅笑起來,將速寫本塞到一個抱枕下面:「噓裝不知道好了。」伸手摟住了呂多多的肩,兩個人靠著一起看電視。

  呂多多小聲地說:「沒想到銀鳳還沒死心。」

  趙寧肅說:「所以這事你不要攙和。」

  「嗯。」

  呂銀鳳又從房間裡出來了:「姐,看到我的速寫本了嗎?」

  呂多多搖頭裝傻:「沒有。」

  呂銀鳳在沙發上翻找了一遍,看到自己的速寫本,然後拿上進屋去了。

  呂多多說:「你認識的人多,有沒有人品比較好的男的,給銀鳳介紹一個?」

  趙寧肅用下巴蹭著多多的腦袋:「不用操心,她還沒到非要介紹對象的年紀。對他們這些藝術創作者來說,失戀未必是壞事。多一些挫折,沒準還能成就一個大家。再說銀鳳那是藝術家的眼光,一般凡夫俗子也入不了她的法眼。隨她去吧。」

  趙寧肅抬手將電視關了:「走吧,睡覺去,難得我不加班,早點休息。」站起來的時候,又將那碗提子端上了,「這個好,可以增加情趣。」

  呂多多一臉不解,提子增加什麼情趣。當然,這個趙寧肅自然會用實際行動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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