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虛榮的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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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多多上了一中,只覺得心情舒暢,連帶性格也開朗不少。大家對其貌不揚的她有些同情,但同事又很欽佩,呂多多是個很勤快的人,班上搞衛生時,碰上髒累的活,別人都有些躲閃,但是她卻無所謂,別人不做,她就做。呂奶奶是個極其愛整潔和乾淨的人,她老人家見不得家裡髒亂,以前住在鄉下的時候,她家的土坯房泥土地都給她收拾得有種纖塵不染的感覺,呂多多跟著奶奶耳濡目染已久,所以也很愛收拾,見不得髒亂。

  收拾一下、打掃一下,花不了多少工夫,卻讓自己和大家有個乾淨舒心的環境,何樂而不為呢。所以呂多多還被班上的同學推薦為了勞動委員,她估計是整個一中唯一的一個女勞動委員。呂多多也覺得沒啥,能幹咱就干。

  不管呂多多再怎麼跟呂玲玲形同陌路,但是一中只有那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況且呂玲玲又是那麼耀眼的一個人,所以難免會碰到。呂多多發現呂玲玲就像個驕傲的公主,她不僅長得漂亮,而且衣著打扮也很漂亮入時,呂多多不知道她哪裡有那麼多錢去買衣服,媽媽給他們的生活費每個月是20塊錢。

  這20塊錢,就只能拿來買一點生活用品了,是不可能去買衣服的,那麼她的錢就應該是呂建民給的了。呂玲玲最討呂建民喜歡,會給她買衣服也是很正常的,不過呂多多也有點不大能理解,呂玲玲的衣服至少不下於五套,而不像自己,就算是穿呂程程的舊衣服,也勉強只有三套換洗衣服,呂建民會給她那麼多錢買衣服嗎?

  這個月放月假的時候,呂多多發現奶奶在她自己的小屋裡翻找什麼東西,呂多多趕緊跑去幫忙:「奶奶,你找什麼呢?」

  奶奶看見孫女兒來了,便說:「沒什麼,年紀大了,總愛丟三落四的。我明明記得上次我把那個袋子放在這裡的,怎麼會沒看見了呢。」呂奶奶掀開從老家帶來的木頭箱子,箱子裡都是奶奶自己的衣服,還有一些老土布、一些舊棉紗。

  「奶奶,你找什麼,我來幫你的忙。」木頭箱子上面還有個藤條的小箱子,沒有搬開,所以木頭箱子只能掀開一道能進手的縫隙,奶奶一隻手抬著箱子蓋,一手往裡頭摸。呂多多連忙幫著奶奶將箱子掀起來。

  奶奶摸了一氣,還是沒找到自己的東西,便對呂多多說:「多多,你幫奶奶把上面的箱子搬下來,奶奶打開箱子看看。」

  呂多多聽話地將藤條箱子搬下來,奶奶將木頭箱子蓋掀開然後,一件一件地開始往床上清東西,清出來還抖一抖。呂多多想去幫忙,被奶奶攔住了:「奶奶自己來,別搞亂了。」

  呂多多說:「奶奶,你到底找什麼呢?」

  呂奶奶壓低了聲音說:「奶奶上次拿給你的錢不是沒要嘛,奶奶就收起來了,放在這個箱子裡,今天銀鳳說想要一盒蠟筆,你爸罵了她一頓,她哭得很傷心,奶奶就想拿錢去給她買一盒。結果來拿裝錢的袋子,一直都沒找到。不知道放哪兒了,不過我明明記得是放在這個箱子裡的。」

  呂多多說:「奶奶,你要不多找找?總共有多少錢啊?」

  呂奶奶壓低了聲音說:「有七百塊。」

  呂多多說:「我幫你在別處找找看吧,奶奶。」

  呂奶奶點點頭:「好。」

  祖孫倆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結果還是沒找到那個錢袋。呂奶奶急得眼角都盈滿了淚水,她喃喃地說:「我到底放哪兒去了呢。那裡面還有你爺爺給我的一枚金戒指,我怕做事弄丟了,一直都沒捨得戴。」

  呂多多看著奶奶這樣,心裡特別難受:「奶奶,你上一次拿錢是什麼時候?」

  呂奶奶說:「就是上次你說要考高中,我拿給你,你沒要,我就把它放回去了,再也沒去看。我平時很少用錢的,菜都是你媽買好的,我身邊原來有些零錢,都花沒了,今天才想起來去拿錢,誰知道竟然不見了。」

  「我去跟媽媽說一聲,問問家裡誰看到了,或者是撿到了。」呂多多覺得有些不安,奶奶的錢不見了,那肯定是家裡誰偷走了,到底是誰呢。

  呂多多把奶奶丟錢的事跟她媽程春蘭說了。程春蘭看著女兒:「你問我幹啥?難道還是我拿了不成?」

  「媽,你怎麼這麼說?誰懷疑你了?你是一家之主,奶奶在咱家丟了東西,難道不該告訴你嗎?」呂多多看著她媽,非常不理解她媽這種想法。呂多多不知道,這兩天她媽和她奶奶正鬧了點小矛盾,所以說到丟錢的事,在婆媳之間是非常敏感的。

  程春蘭嘆了口氣:「知道了,這事我問問。」

  事情過得太久了,中間已經隔了好幾個月,這要查起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程春蘭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審問了幾個在家的子女,都說沒有看見。呂程程在市里上學,不在家,沒法問。也有可能是外面來的賊偷的,但是過了這麼久了,恐怕是個謎案了。

  本來以為這事會不了了之,但是呂多多臨上學的那天下午,收拾行李時,在自己的枕頭邊上看到了一枚金戒指。

  呂多多趕緊拿著戒指去找奶奶:「奶奶,你看這戒指,是不是你的?」

  呂奶奶接過戒指,在手裡摸了摸,連忙點頭:「對,對,就是這個,這是你爺爺給我的戒指,戒指裡面有個小坑,我一摸就知道。多多你在哪兒找到的?」

  呂多多壓低了聲音說:「我在我的枕頭下面找到的。」

  呂奶奶一時間想不明白:「怎麼會在你的枕頭下面?」

  呂多多說:「可能昨天晚上媽媽在家裡說了,誰就將戒指放到我的枕頭下面來了。但是沒有錢。」

  呂奶奶張大了嘴,這不說明賊在家裡?「這、這到底是誰拿的呢?」

  呂多多搖搖頭:「奶奶,我去告訴我媽一聲。」

  呂奶奶嘆了口氣:「算了吧,錢丟了就丟了,戒指回來了就好了。別跟你媽說了,她忙得很,說多了她也煩躁。」

  「奶奶,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啊,現在在自己家裡偷,將來可能就會在外面偷,要是被抓了怎麼辦?」呂多多覺得這是個大問題,偷錢的人還將戒指放在自己枕頭下面,這難道不是想栽贓陷害?

  呂奶奶說:「他肯把戒指還回來,說明他就只想要點錢,還沒有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呂多多不知道怎麼跟奶奶說才好,好幾百塊錢呢,老人家省吃儉用不知道攢了多久,現在就丟了,卻又擔心孫子孫女受責罰,想不了了之,但這樣的事情能夠輕饒嗎,這根本就是原則性的問題啊。

  最後呂奶奶提醒了一句:「多多你不是要去上學嗎?」

  呂多多才想起來這茬,也不跟奶奶說了:「奶奶我先走了,我覺得你還是跟我媽說一聲,把事情弄清楚才好。」

  「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吧,一會兒趕不上車了。」呂奶奶擺擺手,送走了孫女。

  最後這事呂奶奶還是跟程春蘭說了,但大家都不是偵探,誰要故意隱瞞,也確實查不出來,去派出所報案吧,丟這點錢估計也不會受理。後來呂奶奶說自己想念老家了,孫子孫女們也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她想回老家去住,那邊房子寬敞,住得舒坦。

  按說呂奶奶已經七十多歲了,種不了田,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確實得靠兒子來養老。但是呂奶奶跟程春蘭性格不合,倒不是說誰不好,兩個都不是壞人,但是就是在行為處事方式上不能統一,小矛盾一直不斷,呂奶奶要回去,程春蘭自然也不會挽留。呂建民倒想留著自己的老娘,但是有心無力,這兩年什麼都不順,除了脾氣見長,別的都短了,連家庭地位都有些下降,說話的底氣也不那麼足了,只能讓老娘回去了。

  呂奶奶雖然年紀大,但是身體還算硬朗,回家能種點菜,除了自己吃,還能摘點上街賣,子女給一點,也能夠維持自己的生活了。只有呂多多不舍,奶奶年紀大了,一個人住在鄉下,寂寞又辛苦,萬一有點病痛什麼的,兒孫都不在身邊,要如何是好。

  但是奶奶一個勁地勸孫女:「多多,奶奶這樣還好些,一個人住著,清淨自在,想去哪去哪,真的。你放假了,有時間就來看看奶奶,奶奶就高興了。」

  呂奶奶回去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呂建民每月要給自己老娘贍養費,終於迫得他賣了自己的破四輪,去公交公司上班了。一個月拿著固定工資,雖然不多,但是收入穩定了,每個月都能拿得出錢來,底氣漸漸也就足了,一家之主的地位又得到了鞏固,說話的嗓門也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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