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帥氣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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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多多嚇得眼淚也忘了流,趕緊跑去向程春蘭求救:「媽,二姐把我的衣服搶走了。」

  程春蘭正在廚房忙活,弄清事情的始末,對呂玲玲說:「玲玲,你自己有衣服,你要多多的幹什麼?」

  呂玲玲立即撒起嬌來:「媽,這衣服我也能穿,我就要嘛。我考試也是第一名,也拿了三好學生獎,為什麼從來沒給我買過這麼漂亮的衣服?媽你偏心!」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是真理。

  程春蘭果然轉頭對呂多多說:「多多,要不你和二姐換一件吧,她那件衣服也是新的,都差不多。玲玲穿了今年,這衣服就不能穿,明年再給你穿。」

  呂多多看著父母全都向著呂玲玲,氣得一跺腳,嚷道:「你們都幫著她,都欺負我,我就是這個家裡多餘的。」說完就跑到裡屋去了,進屋的時候,「嘭」一聲將門甩上了。

  呂建民聽見這聲門響,一下子爆炸了,他從床上跳起來,猛地一腳踹開房門,抓住呂多多,抬手一摑,就將呂多多扇倒在地,接著抬腿就是一腳,把呂多多踹飛了一米多遠,罵道:「畜生!老子給你吃給你穿,你還有什麼好挑的,在老子面前甩門,還有沒有把老子放在眼裡?!反了你,看我不打死你,白養你這個畜生做什麼!」一邊捋袖子還要衝上去。

  程春蘭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攔腰抱住自己丈夫。呂多多被那一巴掌和那一腳踹得躺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動靜,程春蘭慌了,鬆開丈夫跑過去抱起呂多多,掐著她的人中:「多多,多多,你快醒醒。建民你幹什麼打她?你真要打死她啊!」

  呂多多好半天悠悠醒轉過來,猛地咳了一聲,吐了一口血出來,然後哇一聲哭了起來。程春蘭嚇得都變了臉色:「多多、多多!呂建民,你這個殺千刀的,你真要把她打死了啊。」

  呂建民看見呂多多吐血,也嚇了一跳,對程春蘭吼道:「吵什麼吵!還不送她去醫院。」

  這個年,呂多多是在醫院裡過的,她被呂建民踢傷了胃,在醫院住了三四天。呂奶奶聽說最疼愛的孫女兒病了,趕緊撇下老伴從鄉下趕到醫院來照顧她,祖孫倆在醫院裡度過了一個異常冷清的年。

  呂奶奶看著可憐的孫女兒,抹著眼淚說:「你爸就是個畜生,孩子吵架起口角,他怎麼把人往死里踢呢。我怎麼養了這麼個畜生呢?」

  呂多多也抱著奶奶流眼淚:「奶奶,我不要回去了,我跟你回家吧。」

  呂奶奶看著可憐兮兮的孫女兒:「可是你要上學啊,你在奶奶家怎麼讀書呢?」

  「我不讀書了,不讀了,我跟奶奶回家,我不要回去。他們都不喜歡我,我是多餘的。」呂多多想起呂建民就渾身發抖,哭得都換不過氣來,那簡直就是一個惡魔般的存在。

  「傻孩子,要讀書的。你只要努力讀書,以後就能離開家。你要有了出息,爸爸媽媽就再也不會看不起你了。」呂奶奶安慰孫女兒。

  「可是我好怕,我怕打。」呂多多哭得滿臉都是淚水。

  呂奶奶也抹眼淚,將呂多多抱在懷裡,大過年的,祖孫倆哭成了一團。程春蘭照顧完一家大小的吃喝,趕過來給婆婆和女兒送晚飯,看見祖孫倆這麼哭,也覺得難過。呂奶奶又抓住兒媳婦罵了一頓,程春蘭唯唯諾諾地聽著,伺候著這對老小吃了年夜飯。

  這個年過得實在不順心,呂多多住院了,呂家一直處於低氣壓的籠罩下,呂建民的臉像個棺材板一樣難看,就連最受寵的呂金龍都不敢輕易去招惹呂建民。呂玲玲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呂多多住院之後,呂玲玲去醫院看妹妹,身上穿著那件紅色的外套,她對妹妹說:「等你出院了,我就把這件衣服給你,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呂多多看見那件衣服,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她搖了搖頭:「不要了,你穿吧。」經過這件事,八歲的呂多多認識到一件事,自己是家裡最無足輕重的一個,媽媽也許不嫌棄她,但是爸爸絕對是覺得她是多餘的,她以後要做的,就是努力把自己在呂建民眼中淡化,淡化到不存在。

  雖然整個住院期間,呂建民沒有去醫院看過呂多多,呂多多一點也不失望,反而覺得更輕鬆。大年初二,呂多多從醫院出院,呂建民帶著呂玲玲、呂金龍和呂銀鳳去外婆家拜年去了,呂多多沒在家看到呂建民,鬆了一口氣。

  年初七這天,呂建民的戰友張兵過來拜年,張兵也住在街上,因為有過在雲南住貓耳洞的共同經歷,所以感情格外親密一些,來往得也很密切。張兵當兵的年頭比呂建民長,轉業之後在當地派出所當民警。

  呂多多對這個穿黃綠色制服的警察叔叔印象非常好,那個年代,軍人和警察在孩子眼中都是神聖的,更何況這個張叔叔還非常和藹可親,每次來了之後,帶給他們姐弟的禮物從不厚此薄彼,每人都有份。這讓一直都受忽視的呂多多覺得很幸福。

  張兵身上有一股子正氣,他跟呂建民說話從來都是直言不諱的,聽說他把呂多多一腳踹得吐血住院,拉住他狠狠批評了一頓。呂多多第一次聽見有人幫她說話,感激得流出了眼淚。張兵罵完了戰友,嘆了口氣說:「建民啊,你要是真嫌女兒多,把多多送給我得了。」他們兩口子都是雙職工,嚴格遵守國策,只生了一個兒子,所以特別想要個女兒。

  呂多多聽見這話,驚喜地抬起了頭,巴不得呂建民點頭答應了。程春蘭端著紅棗雞蛋上來,笑著說:「張大哥你開玩笑呢,建民也是一時脾氣上來了,他心裡也悔死了。以後我監督他,他要是再敢打,我就把多多給你送去。」

  張兵對呂多多說:「多多,以後你爸要是再敢打你,你就來派出所告訴我,我來抓他。」

  呂多多笑了一下:「謝謝張叔叔。」

  雖然呂多多沒能如願成為張叔叔的女兒,但是當天張兵就把她帶去自己家裡玩,這是呂多多這年春節頭一次走親戚,所以也分外高興。張兵將呂多多帶回家中,衝著裡屋叫了一聲:「張睿,出來陪妹妹玩。」

  呂多多探頭一看,從屋裡跳出來一個穿綠色軍裝的男孩,個子要比自己高一個頭,長得劍眉星目的。他看見呂多多,問:「爸,這是誰?」

  「你呂叔叔家的妹妹,叫多多。來我們家玩兩天,你帶她玩。多多,這是你張睿哥哥,他上五年級了,在育英小學上學。」張兵熱情地給兩個小朋友互相介紹。

  呂多多怯怯地叫了一聲:「張睿哥哥好。」

  張睿看見呂多多一個女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和她玩,但是爸爸交給他這個任務,也不能推辭,就說:「你跟我進來吧。」

  張兵一邊解衣服扣子一邊說:「張睿,去拿點心招待妹妹,不許欺負妹妹,她才剛出院,身體弱著呢。」

  呂多多跟著張睿進了房間,張睿的房間裡貼滿了獎狀,還有很多槍炮坦克飛機軍艦的畫報,是典型的男孩子房間。呂多多非常好奇,也非常羨慕,她沒有自己的房間,和兩個姐姐同住一個屋子,屋子都是兩個姐姐親手裝飾的,她貼了一張喜歡的圖片,都被呂玲玲撕了下來,說是太醜了。

  張睿拿了一些點心過來:「綠豆酥,我爸從桂林帶回來的,挺好吃的,你嘗嘗。」

  「謝謝。」呂多多小心地拿了一個在手。

  張睿問:「你為什麼住院?」

  呂多多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張睿,低下頭小聲地說:「被我爸爸踢得胃出血。」

  張睿做了個鬼臉:「你爸真兇。他為什麼打你啊?」

  呂多多剛將綠豆酥遞到嘴邊,又放了下來:「我和二姐吵架。」

  張睿呲牙:「那你二姐挨打沒?」

  呂多多搖搖頭。

  張睿同情地看著她:「那你真是倒霉。我爸雖然抓了那麼多壞人,但是從來沒有打過我。」

  呂多多羨慕地看著他:「你爸真好。這裡的獎狀都是你的?」

  「對啊,都是我的獎狀。」

  「你學習好,你爸當然不會打你。」

  「你學習不好嗎?」張睿看著她。

  呂多多愣了一下說:「也不是,我期中考試還得了第一名,期末的時候還拿了三好學生獎。」

  「你爸肯定暴虐成性,你學習這麼好還會挨打,真是沒天理。」在張睿的認知里,真是想不通呂多多為什麼還要被打,他抹著下巴,「你叫多多?」

  呂多多點了點頭,她低下頭吃綠豆糕。

  張睿猛一拍手:「我知道了。你家是不是有很多女兒?」

  呂多多嗯了一聲:「四個。」

  「你有幾個姐姐?」

  「兩個。」

  「有弟弟沒?」

  「有一個。」

  張睿一拍手:「難怪你要叫多多,你爸肯定不喜歡你。」

  呂多多的手一抖,綠豆糕掉了下來,落在腿上,又掉在地上。

  張睿發現自己戳中別人的心思了,連忙說:「對不起啊,我說的也許不對。你吃綠豆糕。」說完又抓起一個綠豆糕放到呂多多手裡,以彌補自己的過失。

  呂多多把臉轉向書桌,看見上面放著個非常顯眼的三道槓臂章,有些驚訝地說:「你是大隊長?」

  張睿微笑了一下:「是的。」

  「真厲害!」呂多多艷羨地說。

  「你要看看嗎?」為了彌補什麼似的,張睿拿過臂章遞給呂多多。

  呂多多吞下綠豆糕,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趕緊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二姐是班裡的中隊長,也有個這樣的臂章,不過是兩道槓的,她寶貝得很,從來不肯讓呂多多碰一下。

  張睿說:「你要是好好學習,也能戴上這個的。」

  呂多多有些不置信地看著張睿:「女生也能當大隊長?」他們學校的女生最多就能當個中隊長。

  「怎麼不能?我前面那一任大隊長就是女生啊,她成績特別好,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又是班長,作文還在縣裡得過一等獎。現在考上了縣裡最好的育賢中學。」

  張睿的話為呂多多打開了一扇未知的門,原來只要好好學習,作文寫得好,女生也是能夠當大隊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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