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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演一音效卡,這時候,玄天策扮演的梓童就要入場,他衣著仍舊是偏奢侈風,感覺像是從畫裡頭走進來的人物一般,戴著一雙白手套,但是那個妖嬈的眼線沒有了,臉上多了一副眼鏡。

  他在鏡頭下擺好姿勢,導演再喊a,玄天策就衝著鏡頭微微一笑,剛剛還是一個披著服裝莫得感情的人偶,一瞬間就活了過來。

  那笑容怎麼說呢,挺斯文敗類的。

  有部電影《無恥混蛋》裡頭的主角,就經常會這麼笑,你明明知道他是個壞傢伙,但仍舊忍不住被他吸引。

  接著導演再一音效卡,這裡要拍多多表情的特寫,圭毳不能表現自己被迷住,他要表現出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這種情緒,既有對這傢伙的畏懼,也有一種超出世俗的刺激感,甚至還有一種最不易被察覺到的,哪怕多多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一種征服欲。

  試問誰不想把這頭嗜人的猛獸,削去他的爪牙,掰斷他的牙齒,用項圈捆住他的脖頸,讓他不得不臣服於你。

  圭毳他的表現是——

  他的眼神在那一刻起,就好像再也看不到旁人了,目光牢牢地鎖定在鏡頭前,你可以看到他眼裡的震顫,但是又覺得其中好似並沒有多少懼意。

  少年的瞳孔黑白分明,他的嘴角微微有點抽搐,像是差點要喊出聲,手指按在桌面上,用力到有些變形。

  你感覺到他身體的單薄,但是又能意識,那一刻他全身積蓄的,即將爆發的力量感,他在用盡全力的在忍耐。

  然後那手指還是用著力,肩膀上的肌肉卻鬆了下來,他在克制,克制自己不要表現得太明顯,接著,他朝鏡頭,回了一個笑容。

  是一個明媚陽光的,不摻雜任何雜誌的乾淨笑容,但是他的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甚至似乎能夠看到些許微微的苦意。

  「這是誰啊?」好朋友適時的發聲。

  圭毳就乾笑著推開他:「跟你沒關係。」他低下頭,好似想要看一看書包有沒有塞進去,但是抽屜下方的放置的鏡頭可以看到他閉著眼睛做了個苦苦的表情。

  接著又一副超脫的模樣,好似再說就這樣了還能怎樣呢佛了佛了。

  最後眼鏡又猛地變得鋒銳起來,表示他內心並沒有完全變佛,甚至還暗藏著鋒芒。

  等到抬起頭,再面對鏡頭,就又是另外的一張臉。

  就好似,對梓童的到來,早有預料的感覺,一派的淡定。

  導演大聲的喊了一音效卡,最難的鏡頭就這麼過去了,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讓助理進去給圭毳玄天策他們送水。

  等休息了一會兒後,就是拍玄天策過來任教的畫面,顯然,此時的梓童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混進了多多所在的學校,而多多也沒能找到有效的辦法擺脫他,只能繼續戴著自己的面具,跟這位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猛獸虛與委蛇。

  就像他曾經說過的,有的面具一旦戴久了,就摘不掉了。

  現在多多也就面臨著這樣的窘境。

  撒過的一句謊話,後面要用無數的謊言來圓。

  而玄天策並沒有打算給這一對寫一個結局,電影的末尾只一晃而過多多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的背影,黃昏的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就像是一隻巨獸的陰影。

  開放式結局。

  一個畫面暗喻出了結局,顯示這對不是情侶的情侶結局的不妙。

  圭毳看過劇本後,就問過玄天策,多多最後跟梓童,他們的結局是不是不太好?

  玄天策就神秘的笑了笑,故弄玄虛一般說道:「你覺得一山能容二虎嗎?」

  圭毳直接動手撓他:「什麼虎不虎,多多哪裡像虎了?他就是一隻小貓咪。」

  玄天策故弄玄虛失敗,形象大跌,一邊按住圭毳的手,不讓他四處亂蹭,這傢伙只管點火不管埋的,只能生硬的解釋道:「一隻被老虎養著的小貓咪,你說它最後是像虎還是像貓,更何況他的處境那麼尷尬,除非真正強大起來,反殺梓童,否則遲早躲不開被梓童反噬的命運。」

  「為什麼不行。」圭毳是個堅定的he文愛好者,不管什麼作品,一定要打出一個he的結局,否則他這心裡頭就會鬧心,於是強詞奪理道:「就不能讓梓童真心愛上多多,然後願意為愛放下屠刀嗎?」

  玄天策就說:「那你能讓一個吃肉的野獸吃素嗎?」

  「這跟愛不愛沒關係。」玄天策就非常冷酷:「而且誰說梓童就不愛多多了?」

  「他既然愛多多,為什麼還要辣樣?」圭毳是真的不懂。

  「哪樣?你以為愛是什麼?」玄天策就用一種極為通透的目光看向圭毳:「有的人的愛是奉獻,但有的人的愛則是無盡的索取,當多多不能再給梓童帶去愉悅,那麼他就會化被動為主動,自己去尋求愉悅,那多多就危險了。」

  「這好可怕。」圭毳抖了一下:「這種愛也太可怕了。」

  「誰告訴你梓童不可怕了。」玄天策敲了敲他:「在劇本裡頭,梓童本來就是一個危險的人,你就只看到他好看,你不知道越好看的蘑菇越有毒嗎?」

  圭毳不想說什麼,給他翻了個白眼:「那是你演的,我才真心的喜歡上他,因為我知道你內心是怎樣的一個人,換另外的誰我才不鳥呢。」

  玄天策被他說得愣了愣,然後摸了摸鼻子,還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你現在說好聽的話也沒用,我已經不吃你這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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