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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珝從知道有這場戲時就在慢慢學抽菸,一開始老是被嗆,後來祁硯旌教了他幾次勉強會了一點。

  但他身體其實不適合吸菸,祁硯旌每次就讓他試一小口,到現在雖然會了,卻完全不像祁硯旌那樣遊刃有餘瀟灑利落,一不小心還會嗆到。

  許珝不太好意思,「會了,但不熟練。」

  「沒事。」閆崇平這次難得的好說話。

  「你這身體抽菸實在惱火,等下跟著這小子走就行。」他指了指祁硯旌,「這場戲他詞多你詞少,前半段他主戲後半段你主戲,抽菸跟著他學,吸一口就行,之後只拿在手上也不影響。」

  他說著拍怕許珝的肩,一本正經:「吸菸有害健康,回去再也別碰了——」看向祁硯旌:「你小子也是,沒事別抽這玩意兒。」

  祁硯旌笑起來,沒點的煙夾在指縫,「我本來也不抽,都是為了拍戲才練的,誒我記得當初第一次抽菸,也是你的戲吧,老閆啊你想想你禍害了多少根正苗紅好青年?」

  「嘖,你別什麼都賴我,」閆崇平手一揮在他倆面前坐下,手裡夾著一支煙也不點燃:「你那時候多殷勤啊,就是叛逆期到了想自個兒想抽吧,別什麼都賴我的電影。」

  許珝聽得有趣,抿著嘴笑起來。

  祁硯旌見他笑了心裡舒坦,也多跟閆崇平胡謅幾句:「我那時候才出道多久?嶄新的新人,您閆導名聲響亮讓我抽菸我能表現得不情願?」

  「祁老師您這話說得不漂亮,」閆崇平佯裝生氣,「我逼你啦?」

  祁硯旌噗嗤一聲笑出來,引得大家都笑起來:「我可沒說。」

  許珝很喜歡這種氛圍,像好朋友一起坐下來聊天,沒有一點導演和演員之間的壓力,祁硯旌的存在也讓他很安心。

  「是《山嶺》那部片子嗎?」許珝問。

  《山嶺》是祁硯旌跟閆崇平合作的第一部 片子,小眾文藝片,在國內票房不高,獎項卻不少,可以說是祁硯旌在電影界立足的里程碑式的作品,但書里對這一時期的著墨卻不多,許珝倒是很好奇。

  「對,」閆崇平說,「當時他就跟你現在差不多大吧,脾氣比你差多了。」

  「是嗎?」許珝笑著看向祁硯旌。

  祁硯旌搖頭,頭髮被海風吹亂,嘴角噙著笑真有點文藝片男主的樣子,「怎麼這麼天真啊許珝,」他拿煙點了點閆崇平,「別因為他是導演就說什麼都信,他編的,我新人時期可謙遜了。」

  「得了吧你,」閆崇平不接招,「他那會兒怕個戲意見可多了,這兒不滿意那兒要改,要不看他說的確實有一些些道理,我早把這傢伙踢了。」

  許珝興趣被勾了起來,拖著小馬扎往閆崇平那邊挪了挪,「哈哈哈真的嗎,閆導你再給我多說點唄。」

  「行啊,」閆崇平也來勁了,「你別看他現在抽菸裝個逼很瀟灑的樣子,當初剛學的時候還不如你,手指燙出過疤,就在這兒——」

  閆崇平指了指自己食指內側,「就燙這兒的,現在可能都看不出了。我就一直沒想通怎麼會有他這種人,煙燒過來你手不知道往後移嗎?就杵那兒等著被燙,所以他腦袋也不太靈光,現在看著如魚得水都是這些年摸爬滾打練出來的。」

  陳年囧事被翻出來,祁硯旌面子有點掛不住:「老閆你可閉嘴了,哪有你說那麼誇張,我當時就是走神沒注意。」

  「那你神走得真夠遠的,飛天上找神仙去了嗎?」閆崇平這張嘴一點情面都不留,繼續跟許珝分享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小珝我跟你說,真實情況是,他一愣頭青就擱桌子前坐著,眼睛盯著劇本,手上夾著煙,然後一動不動。煙就在他指頭縫裡燒,他完全沒感覺,我們喊了一聲才回神,煙掉下去還給劇本燙出個洞。」

  許珝只要腦補一下,愣頭青祁硯旌傻不拉幾被煙燙手的樣子就笑個不停。

  祁硯旌咳了一聲,試圖扭轉自己在許珝心中的形象:「胡編亂造,胡編亂造!」

  「嘿你這麼說我就不樂意了,你燙出洞的劇本還在我那兒收著,咱那部片子幕後花絮沒放過不代表我沒有,正好那一段還給錄下來了。」他拍拍許珝的肩,「小珝你感興趣的話,趕明兒殺青了我拷給你。」

  許珝眼睛一亮:「好呀!」

  祁硯旌:「……閆崇平!」

  許珝也不是非要探究祁硯旌早年的囧事,只是覺得很神奇。

  在他的世界觀里,祁硯旌永遠都是優秀的男主角,他的一生只和一本薄薄的書建立聯繫。

  縱然當時祁硯旌說過,他有朋友有家人有完整的人生經歷有喜怒哀樂,他不覺自己只是一個片面的人物,也不覺得自己的人生可以被書里簡單的框架控制。

  但對許珝來說,除了被祁硯旌抱著真切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以外,很多時候祁硯旌更像一個精心設計的主角,能力強形象出眾家世顯赫,幾乎沒有瑕疵。

  許珝還是第一次從對方好友的角度聽到關於祁硯旌的過去,雖然調侃的成分居多,寥寥數語卻構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形象,沒有那麼完美,卻很鮮活。

  大概到這一刻,許珝才真正理解了祁硯旌那晚的話。

  是不是書里的世界有那麼重要嗎?他自以為看過全書很了解祁硯旌,可一本書幾十萬哪怕上百萬字,能寫的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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