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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秋亭:「跟她有關就不用了。」

  覃遠成那邊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開了口:「這話我就說一次,如果你在槍林彈雨里……我都救不回來的話,那就認命,你那些手下他媽的也不會說什麼!但你要是死在自己人手裡,還是暗算,就算你沒法追究,蘇校他們會甘心放過嗎?他們的手段都是你教的,你想最後全用到她身上?」

  祝秋亭低頭深吸了一口煙,過了很久,才問他:「覃哥,我住哪都是住,也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掙錢,掙我自己的錢,跟祝家無關,跟海外那些……也無關的,乾淨錢。你猜為什麼。」

  「你剛才問,份額?沒什麼份額,沒有其他名字。」

  他抬頭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指間的煙持續燃燒。

  「不想讓她跟過一個爛人,走了都留不下分文。」

  「我跟他,你知道的,我們中只能活一個。如果有什麼意外,在她手裡的意外,那我無話可說。」

  「可能這是,」祝秋亭沉吟幾秒,從書桌繞到前面,邁腿朝門口懶懶走去,冷不丁地把推拉門推到了底。

  門外,她驚愕的眸倒映在他眼中。

  窗外,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作慵懶背景音。

  「……是命運選擇了我。」

  他凝視著她,低低道。

  ☆、【五十四】

  【57】

  紀翹有拔腿就走的衝動,這不是逃。應該不是。

  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你現在已經習慣了嗎?」

  他放下手機,問:「習慣躲避。」

  紀翹背對著他也能想得來,男人是如何倚著門框,神態輕淡地評價。

  她呼吸都有點急促,雖然幅度很小,他也能看出來。

  祝秋亭凝視著她,視線垂落,望見她攥起的拳緊了又松。

  他判斷紀翹情緒不佳,為了避免失控,她通常會及時離開。

  但這次她沒有,紀翹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右手猛地抓起他領口,手肘一橫,小臂用力發狠卡住他脖頸,步步逼近,將祝秋亭一把推到了牆上!

  她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只問了兩句話。

  「到底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那次黑賽,到底為什麼要救我?」

  紀翹語氣沉沉,但問口時她知道,已經敗了。

  祝秋亭剛才講電話,並不是講給對面的人聽,是給她聽。

  如果她是普通人,或許會悸動的找不著北,她也想那麼做。只是紀翹早習慣了,如何從信息里提取核心,如何辨出弦外之音。

  『在她手裡的意外』 ——

  只這一句,讓紀翹剛剛幾乎臉色慘白,血從頭涼到底,像被剝光。

  這是明晃晃的在說,她在他面前,沒有藏住一絲一毫。連那些中途放棄的計劃,他都極其清楚。

  不過三秒內,她又迅速全副武裝了。幹嘛被剝光,知道又如何?她當著他面也敢承認,是動過殺心。

  紀翹怎麼會記不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她化成灰都記得。

  對方的姿態,側影,步伐的距離,所有的動作細節,被綁架那次,都深深刻在紀翹心裡。

  祝秋亭的側面輪廓,跟他很像。動作習慣、細節,幾乎相差不離。

  必須說,這樣招眼的深刻輪廓,幫了她大忙,太好記了。

  但又有一點不同。具體哪裡,她很難說清。只是這點不同,本質到讓紀翹有種強烈的違和感,阻止她動手。

  他們對彼此隱藏的秘密有無數,可紀翹被他一句話激到氣血上頭時,能問的那麼多,清江市的』他』是怎麼回事,綁架案發生那一年他在哪……

  她卻問了兩個最無關緊要的。

  無關仇恨,無關前路,無關糾葛,只問心。

  出口那一刻,她在自己這裡,已經輸了。

  對不起紀鉞,也對不起她這麼些年。

  「挺早的。」

  祝秋亭輕昂了昂下巴,調整了下姿勢,雖然調整完還是任人魚肉的樣子。

  脖頸喉結處被她兇惡卡著,唇角卻揚起極淡的弧度:「救你?可能因為我不喜歡看美人狼狽。」

  「你——」

  紀翹氣得不輕,右臂下意識使力,扯到已經迸開的肩上傷口,手臂便倏然滑落,擺動時不知碰到牆壁哪處,聽到了』嘀』的一聲。

  她朝那個極小的按鈕望去,沉默了片刻:「是什麼?」

  祝秋亭:「安保警告系統。」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聽見身後的門被暴力破開,紀翹嚇了一跳,但一秒也沒耽擱,回身飛速在腰上摸槍,摸上的一瞬心裡暗叫不好,為了換藥方便,她回來就換了睡裙,有個屁的槍夾,腰間空空如也!

  一回頭傻了。

  這數量,這備槍,她帶了也沒用。

  紀翹正從左到右默默掃視這群下屬,腰就被人從後面攬過去。

  祝秋亭自己靠著桌沿,把人圈在懷裡,眉頭懶懶一挑,語氣卻有些冷:「來參觀?」

  為首的黑衣保鏢是祝家的作風,收起槍口,恭敬鞠一躬,禮貌話要說,要求該提還是要提,非常執著。

  「抱歉。但為保險起見,紀小姐你——」

  祝秋亭:「滾。」

  「……是。」

  其實偶爾不用執著也行的。

  保鏢隊長07號退出時安慰自己,人生在於勇於放棄。他家服務了祝家三代,這位發火時聲量不高,讓人更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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