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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晚晚皺著眉:「你莫要胡言亂語。」
雷犇嗤笑一聲,頗為不屑的樣子:「劍神將軍手中的奴隸,是屬於我們真君府上的,將軍如今把他搶了過去,不是強搶民財是什麼?」
「奴隸?本將軍怎麼不記得我們靈墟界還有奴隸這一說?」
「那是將軍你孤陋寡聞了。」雷犇很是洋洋得意地道:「這些下界來的賤民,不是奴隸又是什麼?我只是對自己家的奴隸稍加管教而已。」
「……」
寧晚晚大為震驚。
她看向老人,試圖從老人的神色中判斷雷犇是否在說謊。
可老人絕望的眼神叫她心驚肉跳。
她這才知道。
是真的,雷犇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沒有撒謊。
可是這事實的真相又是如此殘忍。
寧晚晚自小離家,小時候又處在深宮之中,對外界的情形的確不怎麼了解。但她從未想過,在靈墟界,竟然還有如此離譜的事情存在。
至於雷犇,看到寧晚晚沉默,便以為是自己占了上風,更是得意:
「所以將軍,還不快快把人還回來。」
說完他又伸手去拉人,又碎碎念道:「就是可惜了我這鞭子,那可是上等的神牛馬筋鞭。」
可他一拉,人不動。
二拉,人還是不動。
雷犇正欲發火,這才看見,原來並不是老人不動,而是他自己被寧晚晚給定住了身體,在原地罰站。
雷犇氣急:「將軍,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寧晚晚的表情很淡漠,語氣也相當冷:「沒什麼,這人我要了。」
雷犇:「……你!」
他其實已經是氣得牙痒痒了。
奈何,寧晚晚的實力和身份都擺在那裡,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冒犯。京中又傳聞這位劍神將軍乃是修羅鬼煞一般的人物,在戰場上殺敵無數,他更是膽怯了。
然而,要他就這麼放手,他也不甘心!
寧晚晚才不管那麼多。
她在戰場上歷練百年,雖然外表看上去還是個年輕溫柔的小姑娘,實際上早就養成了說一不二殺伐果斷的性格。
區區一個雷犇而已。
哪怕是他的父親在,今天這人,寧晚晚也是帶走定了。
不過……
寧晚晚看著老人身上縱橫的傷疤,心中一痛。
她決定把老人帶走,一則,見死不救於心難忍,二則,她要好好問一問這所謂的「下界奴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老人家,快躺下吧,我替您療傷。」
寧晚晚把人帶回了自己的將軍府邸,半點沒有嫌棄他身上的血污,直接讓人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並且又叫來了自己曾經的屬下,那是一位很有行醫經驗的軍醫。
可惜,對於她所展露出的好意,老人卻並不領情。
他寧肯就坐在地上,也不肯躺在寧晚晚柔軟的床榻上。
「你們這些靈墟界的走狗,少虛情假意!」
老人怒目圓睜地罵道。
寧晚晚也不生氣,畢竟對於老人來說,他也的確是在靈墟界受過不少苦頭:
「老人家,您先不要著急生氣。您方才恐怕也聽到了,我是寧晚晚,是這靈墟界的劍神將軍。百年裡我一直在外征戰,甚少回到京城,所以對如今靈墟界的現狀也是知之甚少。不過,在這個靈墟界,我說話還是有幾分分量地。您若是不嫌棄,可以等傷勢好轉以後,將心中的怨氣一一對我訴說,也許,我可以幫上您呢?」
「就憑你?」
老人渾濁的目光對寧晚晚充滿了懷疑。
然而寧晚晚胸有成竹:「就憑我。」
說罷,寧晚晚手一伸,就憑空變出一根其貌不揚的樹枝來。
這樹枝看上去實在是過於普通了,就好像是隨便從路邊的大樹上折下了一根枯枝。
可老人在見到這根樹枝以後,雙眼就瞬間有了神采。
「看來,你認識它。」
「這是神木枝。」
「不錯,的確是神木枝。」說著,寧晚晚將樹枝遞給了老人。
老人的雙手開始顫抖,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寧晚晚。
這可是神木枝啊!
一根短小的樹枝,就蘊含有極其強大的靈力,可以讓一個普通人瞬間成為絕頂高手。同時,也可以讓所有被封印修為的下界修士,再度獲得靈力。
老人已經不記得自己失去了靈力有多久。
只記得,那種叱吒方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感覺,仿佛已經是上輩子了一樣。
也因此,見到了神木枝後,他根本顧不得寧晚晚會有什麼陰謀。
反正,再怎麼差,還能比在雷犇手裡更差嗎?
至少他現在還可以短暫的擁有靈力。
於是想也不想,老人便伸手接過了神木枝。
一瞬間,豐沛的靈力就完全席捲了他整個身體。那些他身體上可怖的傷口,近乎是瞬間癒合,根本不需要醫修治療。
「哈哈哈哈。」
老人痴狂地笑了起來:「夠了,夠了!」
能夠這個樣子,哪怕是去死,也夠了。
寧晚晚也並沒有制止他,只是安靜地等他冷靜。
又過了一會兒,老人也終於從方才地癲狂中清醒過來。在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力量以後,果然他的態度變得溫和不少,對寧晚晚也另眼相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