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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修於是大驚失色。
都什麼時候了,寧晚晚關心的還是這個?
難道輸贏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但寧晚晚出乎意料的固執,沒有人回答她,她倔強地抬起頭,眼神堅定看向雲頂諸多大能:「請問,我贏了嗎?」
「是的,你贏了。」
一片寂靜中,終於,有一道聲音回答了她。
可那道聲音並非來自於雲頂天峰的諸多大能,而是來自於方才與雷雲斗完,感受到寧晚晚的劍意於是不再戀戰,從天而降的林欲雪。
林欲雪緩緩地走向寧晚晚。
那步伐是緩慢的,卻也是堅定的。
不知為何。
聽到了林欲雪的聲音,感受到了林欲雪的氣息,原本還在死死掙扎著,堅決不倒下的寧晚晚,忽然像是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一般。
「師父……」
為什麼受傷了?
後半句話寧晚晚還未來得及出口。
林欲雪接住了即將倒地的她,同時,一股接著一股精純的靈力,自林欲雪的體內被輸送給寧晚晚,一下子解了寧晚晚此刻靈府內空空如也的燃眉之急。
寧晚晚靈府內,那原本因為她強行喚出「萬劍歸宗」而眼看分崩離析的元嬰,也硬是生生地被這股靈力續上了最後一口氣,保住了。
可明明林欲雪自己也是受傷不輕,連那被蛟龍血入侵而泛紅的眼都顯露在外,但林欲雪卻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只是為寧晚晚療傷。
寧晚晚感到心口傳來一陣辛酸。
她眨了眨眼,眼睫上有朦朧的霧氣:
「師父……」
對不起,徒弟還是太弱了。
又一次要麻煩師父扶我。
若徒弟可以早點覺醒劍意,若徒弟能更強大一點,就好了。
而林欲雪抱著寧晚晚溫熱的身體,沒有半句怨言,若寧晚晚再貼近一點,甚至可以聽到他疾速跳動的心跳。
這具已經冰冷了千年,早已不知溫暖是何物的身體,如行屍走肉一般的身體,終於再一次的,由於寧晚晚的劍意,甦醒了過來。
林欲雪唇角上揚,那張漂亮到不可以用言語描繪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做得好,晚晚。」
寧晚晚一懵。
是她聽錯了嗎?
那麼嚴厲的林欲雪,竟然也有開口誇讚她的一天?
她不敢置信,硬是生生又冒出一股勁兒來:「師父,再說一遍。」隨後她又努力地扭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尋找骰娘熟悉的身影:「骰娘,你在嗎,快,幫我用留影珠,把我師父的這一句話錄下來!」
骰娘捂著已經通紅的眼睛,帶著哭腔道:「你這個臭丫頭,還用你說,老娘早就錄了。」
寧晚晚高興地彎起眉眼:「太好了骰娘!我師父他終於誇我了!」
「對啊,他終於誇你了。」
骰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想哭,忽然又笑了:「我也想誇誇你。」
做得好呀晚晚。
終於,這七年以來的努力通通都沒有白費。
你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實力。
骰娘想起第一次見寧晚晚,她還是那樣的弱小,好像隨便一骰子過去,人就要倒下一樣。但寧晚晚就是以這樣弱小的姿態,不斷的磨鍊,不斷的向前。
不知不覺,她變強了,綻放出令人無法忽視的耀目光芒。
有今天,骰娘說意外,其實也並不意外。
若是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覺醒萬劍歸宗,骰娘莫名覺得,那人一定是寧晚晚。
骰娘的身旁,子車瑾也終於回過神來。
回神以後的她朝擂台上的寧晚晚喊:「好啊你寧晚晚,偷偷藏著這一招不告訴我!就喜歡讓我替你擔心是不是?」
寧晚晚還陷在被林欲雪誇讚的快樂中沒走出來,傻呵呵地樂著:「才沒有呢,我也是剛剛才領會的。」
她不自覺攥了攥拳,杏眼裡是怎樣遮都遮不住的喜悅。
她做到了,終於做到了。
不僅應了七年之約,在問劍大會的擂台上,堂堂正正地打敗了葉離;而且,她還突破了自己的極限,覺醒了劍意。
寧晚晚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天才。
哪裡有天才需要受那麼多苦。
但今天的一切叫她覺得,那些曾經的苦都是值得的。那些曾經沒能讓她倒下的,都成為了此時此刻她手中最鋒利的劍。
「師父,我終於懂了。」
寧晚晚收回思緒,看向林欲雪,認真地說。
林欲雪看她一眼,語氣如常:「戒驕戒躁。」
「明白!」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嘛。
寧晚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恢復了一些力氣,不需要林欲雪再輸送靈力了,便輕輕動了動,以眼神示意林欲雪將她放下。
雙腳一著地,她就看向了擂台上葉離等人所在的方向。
對於堵在前方,一副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的謝子陽,及靈鶴峰諸多弟子,她沒有多給哪怕一個眼神。
對於因她的劍意而受傷,此刻傷痕累累的劍尊青鶴,她亦沒有多看一眼。
唯獨,她看向葉離。
兩道目光在空中相遇,面對葉離目光中的仇視與殺意,寧晚晚顯得很是冷靜。
她只是輕聲問:「認輸了嗎?」
葉離心口猛地一梗,她死死攥緊了拳,幾乎要把掌心掐破一般:「我沒有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