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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時放棄,可以說是前功盡棄,三年來的苦修都毀於一旦。
然而,無論子車皓淵怎樣說服,怎樣逼迫自己專心修煉。
出現在他眼前的,都是寧晚晚。
活潑的寧晚晚,端著自己做好的糕點,甜甜叫他「皓淵哥哥」;煩惱的寧晚晚,因為修為低微無法御劍,坐在山門口愁眉苦臉,「怎麼辦呀,不想走路,有沒有好心人捎我一程?」
各式各樣的寧晚晚,幾乎讓子車皓淵的精神崩潰了。
於是他再也忍受不住,打開了洞府的大門。
終於,在今日,在此刻。
他再度見到了她。
「晚晚……」子車皓淵露出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地,堪稱迷戀的神情,而下一刻,看到擂台上的寧晚晚差點被寒冰斬所傷,他不受控制地開口:「小心!」
這一聲提醒。
聲音並不算太大。
但偏偏,因為他特殊的音色,硬生生鑽進了台上葉離的耳朵里。
葉離握著劍柄的手登時一僵。
「小心?」
子車皓淵是在叫自己小心嗎?
不,好似並非如此。
方才的她並未處於危險之中,反倒是對面的寧晚晚,堪堪承受了她一招。
所以,這句小心,是說給寧晚晚的嗎?
葉離的心臟沒由來抽痛兩下。
如果說方才在台下的相遇,在葉離的心中僅僅是在她的心中埋下了膈應的種子,那麼此時此刻,這顆種子便是破土而出,發芽生長了。
子車皓淵為了來看寧晚晚而出關。
因為她陷入險境而擔心。
每一件事,都成為那顆種子生長最肥沃的原料。
再加上擂台上,想像之中的碾壓優勢並不存在,反而是自己頻頻陷入難關。終於,阻礙著葉離的最後一層顧慮,也消失了。
「我原本,並不打算對你使用的。」
她孤傲地立於雪中,以清冷的目光斜睨著不遠處寧晚晚。
那眼神里,有著無可比擬的驕傲,有著高高在上的同情,仿佛在她的眼中,寧晚晚便只是腳下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什麼?」
寧晚晚揚起了眉毛,有些許好奇。
葉離是打算上什麼絕招了麼?
的確,兩人不分高下地打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來點刺激的。
寧晚晚一邊亢奮地握緊了情絲劍,一邊猜測:不知是怎樣的招數,能讓葉離出此言論。
葉離卻垂下眼睫,並不回答她。
寧晚晚眉頭一皺,意識到不對勁。
不知是由於兩人戰火的短暫停歇,還是什麼別的緣由,周遭忽然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並非真正的寧靜,反而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海面,安靜的表面下氤氳著前所未有的風暴。
寧晚晚雖沒有身經百戰。
可常年與林欲雪的對招讓她的戰鬥嗅覺十分敏銳。
這異樣的安靜很快讓她感覺到不太對勁。
她不敢鬆懈,當即提起了渾身的警惕性。
以赤炎劍氣重重包裹自己。
可,她反應再怎麼迅速,準備的再怎麼完全,也絕沒能想到,葉離使出的是這一招!
「寒冰天降,風雪從臨——」
只見,葉離以布滿了冰霜氣息的離兮劍,直指蒼穹。
而下一瞬,轟隆轟隆,振聾發聵的雷聲陡然響起。
咔嚓!
一道白光閃過,那閃電竟在地面上砸出一個深不可見底的圓坑。
而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
很快,伴隨著巨雷與閃電,本就被烏雲遮蓋的陰暗天色變得像夜晚一樣漆黑,伸手不可見五指的黑暗中,哐當哐當,有什麼東西,從天上密密麻麻地砸下來了。
「是冰雹!」
寧晚晚瞳孔驀地縮緊。
她視力非同一般,哪怕是在黑夜裡,也看到了那從天上掉下來的東西,正是一塊兒接著一塊兒,比拳頭還要大的冰雹。
這樣的冰雹可遠比方才的大學殺傷力大多了。
大雪僅僅是讓溫度降低,可這麼多的冰雹,卻能活生生把人砸死!
若寧晚晚沒有記錯。
這一招,乃是《寒冰劍法》最後一式:
冰降。
冰降作為《寒冰劍法》最後一式的大絕招,可以做到連天地都為之變色的程度,配合上葉離本就與天道息息相關的劍意,的確是能夠成功造出這麼大的陣勢。
可……冰降不是劍尊這一級別,才能融會貫通的招式嗎?
為什麼葉離一個元嬰修士也會!
但此時此刻的寧晚晚已經顧不上去探究。眼看著那冰雹都要落在她身上了,巴掌大小的冰坨坨,硬的和鐵一樣,絕沒有那麼好融化。
寧晚晚咬緊了牙關,仍舊以赤炎劍法抵抗,將周身的赤炎劍氣裹了一層又一層。
她又衝著元嬰喊:
「加快!」
靈力消耗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若不能及時以粉晶補充靈力,她隨時都有可能被埋在這鋪天蓋地的冰雹底下。
小元嬰的額頭上也仿佛冒出了一滴汗水。
但小元嬰還是加快了粉晶的煉化過程。
原本一刻鐘可以消耗二分之一顆粉晶,現在只一個呼吸就能消耗這麼多。
無數的粉晶轉瞬消失在靈府里。
但以粉晶的消耗作為代價,源源不斷的靈力給了寧晚晚最堅固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