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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晚晚有些好奇,林欲雪究竟為何這麼著急要她修煉,直到她坐到林欲雪對面,又再度執起白子時,林欲雪方道出其中原委。
「今日與賀停雲的對招,還記得嗎?」
他問。
寧晚晚點頭:「記得。」
寧晚晚的記性不錯,再加上只過去了不到五六個時辰,只需稍稍一回想,今日擂台上的所有細節均歷歷在目。
林欲雪道:「好。」
說著,他指間靈力灌入黑子。
只見那黑子迅速變成小人的模樣,但與平日裡不同的是,今天林欲雪所塑造的,卻是一個寧晚晚的形象。
寧晚晚一怔,不太明白林欲雪的用意:「這是?」
林欲雪也不解釋,只是吩咐她:「你是賀停雲。」
這麼一說,寧晚晚就懂了。
原來,林欲雪是要同她復盤今日的比試。
難怪他這麼著急叫醒她。
這種復盤,自然是要越及時越好,因為才剛剛過去不久,所有的招式都還爛熟於心,感悟也尚且沒有完全消失。
若是再耽擱一陣子,那效果就差的遠了去了。
寧晚晚於是連忙照辦。
白子小人迅速以靈力凝結成賀停雲的身形。
「出招——」
林欲雪道。
說著,林欲雪效仿寧晚晚在擂台上最開始的那一招式,迅如閃電般地朝著白子攻去。
「這裡我受到他的劍意影響,速度變慢了。」
寧晚晚道。
林欲雪神色不變,指揮著黑子小人停頓在原地,然而,就在寧晚晚放鬆了警惕的時候,同一時刻,黑子小人的情絲劍卻自身後飛來了,險險掠過白子的耳畔。
寧晚晚心頭一驚,忙看向林欲雪。
林欲雪道:「假亦真時真亦假,虛實變幻,這一招,我教過你。」
被他這樣直白指出,寧晚晚臉不自覺有些發燙:「我……當時沒想到。」
她只顧著藏匿實力,試探賀停雲的劍意。
卻忘記了,自己還可以像師父這樣,試探地同時,藏著後手,以虛劍在手,實劍則早早埋伏在後,打他一個出其不意。
林欲雪並不想以此來指責寧晚晚。
在指出了她的失誤後,他並不停頓,而是繼續復盤:「緊接著,這裡,你以神識御劍,和他交手十招。」
寧晚晚說:「對,但我並沒有討到多少便宜。」
賀停雲除了劍意以外,劍法也十分精湛,不是那種徒有其表的草包修士。寧晚晚和他對招的時候,壓力雖然不及面對林欲雪那樣大,但也著實不小。
林欲雪道:「看著。」
說完他以靈力操縱黑子,同寧晚晚的白子纏鬥在一起。
寧晚晚很快發現,雖然林欲雪用的都是與她一樣的招數,可在細微之處,又有些許的不同。
比方說眼下這招龍抬頭。
若寧晚晚龍抬頭的角度有三十度,那麼林欲雪的角度或許就有五十度。
寧晚晚很清楚,自己的龍抬頭做得也十分標準。
但也是奇怪,林欲雪並不標準的龍抬頭,所造成的威力卻比她的來得更大。
每一次,寧晚晚的劍都被賀停雲擋下了,可林欲雪的劍招,因為角度刁鑽,寧晚晚並不能次次都擋住。
\"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龍抬頭做得很標準,可你有沒有想過,賀停雲比你要足足高上一頭,若仍舊維持著原有的角度,根本夠不上他的死穴。\"
「原來如此……徒弟受教!」
寧晚晚恍然大悟。
「何況——」林欲雪頓了頓,又道:「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的對手,與你一樣很了解這些招式嗎?」
寧晚晚其實發現了。
賀停雲的厲害,是深藏不露的。
若是換一個仙府弟子,面對寧晚晚花招頻出的攻擊,早就被打得暈頭轉向了。因為寧晚晚師從林欲雪,七年來劍法學的十分之多,根本毫無套路可循。一般門派的弟子,若只是鑽研其自身,以及部分仙門的招數,必然不會是寧晚晚的對手。
可賀停雲不一樣。
賀停雲看上去平日裡只在研究醫術,但無論寧晚晚使出哪一種招式,賀停雲都絲毫不驚訝,並且顯得一副十分遊刃有餘的樣子。
這種情況就說明,不止醫術,在劍法上,賀停雲亦是博採眾家之長。
「你可知,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林欲雪沉聲道。
寧晚晚一怔,很快,眸光里似星辰閃耀:「徒弟知道了。」
頓時,在寧晚晚的心中,那些因為勝利而升騰起來些許驕傲與自滿,消失了。
正如林欲雪所言,修真界不缺天才。
像賀停雲這樣實力深不可測的對手,以後要多少有多少。
就好比爬山最難的不是山腳一樣。
寧晚晚的目標,是峰頂,那就意味著她是一定要與這些頂級的天才較量,也同時意味著,寧晚晚要做到的,永遠是比完美更好一層。
「知道了就好。」
林欲雪微微頷首,黑眸沉靜:「繼續吧。」
寧晚晚重重點頭:「嗯!師父!」
兩人又繼續對招,將寧晚晚與賀停雲的交手從頭到尾復刻了一遍。
讓寧晚晚意外的是,師父他並沒有要求她把結界裡的事告訴他,師徒二人仿佛默契地,同時忽略了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