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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堅強灑脫如程桑子,也在夜裡清唱著一首傷心的情歌,苦笑著逞強:「妹妹,你說我這個智者,是不是不該入愛河?」

  黃櫨聽得牙痒痒,恨不能穿越回徐子漾來帝都的那天晚上,打爆徐子漾的狗頭。

  那天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晚上微冷。

  她怕吵醒孟宴禮,蹲在客廳窗邊接電話。

  說了沒幾分鐘,孟宴禮從臥室走出來,幫她披了一條空調毯,還幫她穿了襪子。

  有時候黃櫨覺得自己很幸運。

  她第一次談戀愛,遇見的是孟宴禮這樣的男人。所有她欠缺的經驗,都被他呵護著。

  家長們又很支持他們。

  好像一切都非常、非常順利。

  連孟宴禮的媽媽,也在4月最後一天打來電話,詢問黃櫨的三圍。

  孟媽媽說,要親手幫黃櫨縫製一條旗袍,做為送給黃櫨的見面禮。

  黃櫨曾因為孟宴禮,而對他媽媽抱有隱約的不滿。

  可聽孟媽媽哽咽著嘆息,說「可能會縫製得比較久一點,畢竟我的心情總是難以捉摸的,希望能趕上黃櫨的畢業典禮」時,黃櫨感到無比溫暖。

  睡前,孟宴禮拿著一條軟尺,幫黃櫨量腰圍。

  他脫掉她的睡裙,冰涼的尺帶貼上她的腰線,勒緊,然後在她耳邊說:「腰太細了。」

  第56章 糖果

  時間進入5月後, 帝都市的天氣越來越暖。

  柳絮到處飛,落在城市角落裡,隨微風滾成一團一團的絨毛。畫室整天開著窗, 角落裡也有柳絮團,隨氣流滾動到更角落的地方去。

  仲皓凱對柳絮過敏,戴著口罩還總是打噴嚏。

  他蹲在牆角, 泄憤似的用打火機點燃那些絨毛, 看著它們「嗖」地一下, 隨著火光畫為虛無。

  藝術細胞蠢蠢欲動,仲皓凱扭頭和黃櫨說:「黃櫨,你說我畫一幅柳絮怎麼樣?被點燃然後消失的柳絮, 最好再升華一下主題, 用來諷刺些什麼。」

  黃櫨正站在自己的畢業設計前,心裡稍有些緊張地打量著每一寸畫面。

  她和仲皓凱不一樣, 他一路成功, 心態上自然是穩一些。她是一路失敗,總難免緊張。

  一旁的仲皓凱那樣說時, 黃櫨沒聽見,她的思緒還停留在在自己的畢業設計里。

  回神時已經有畫室的其他同學在問,「臥槽凱哥,你現在思想覺悟這麼高嗎?畫個畫都得諷刺點什麼了?」

  「狗屁覺悟。」

  仲皓凱的穿著還是老習慣,褲子上叮呤噹啷地掛了好幾條金屬鏈子,順勢坐在地上,又點了一團柳絮:「前天喝酒時, 聽一個學長說的, 他說現在的畫越有故事越炒的價格高。我回來一琢磨, 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這話似曾相識, 黃櫨仔細想想,可能是徐子漾在某次喝多時,說過類似的?

  細思起來,某些方面,徐子漾和仲皓凱還真是挺像的,都屬於桀驁不馴特別有個性的那種。

  仲皓凱一口氣燒了好幾團柳絮,扭頭,剛好看見黃櫨在笑:「你笑什麼?」

  「我有個朋友,和你有點像。」

  「別說是你男朋友……」

  黃櫨的頭,頓時搖得像撥浪鼓,飛快否定:「你們才不像!」

  這時候陳聆從樓下拎著外賣送來的冷飲,正在給大家分發。

  仲皓凱接過他的那杯,把吸管戳進去,扯掉口罩:「知道了,孟老師在你心裡獨一無二。」

  他對這個話題,比黃櫨還稍微敏感些,解釋著:「我就是怕你戀愛中毒太深,看什麼都有孟老師的影子,才提醒你的。我自己當然知道我和孟老師不像!不過,你說的那個和我像的人,誰啊?我認識麼?別不是陳聆那個傻逼吧?」

  剛吸了大口奶茶,含著滿嘴珍珠的陳聆,隱約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他瞪大眼睛,茫然回眸,目光里寫滿了「誰叫我」的疑惑。

  黃櫨和仲皓凱說起徐子漾。

  徐子漾是活躍在國外的小眾藝術家,她以為仲皓凱不會認識。

  但仲皓凱嘀咕著「這名字挺耳熟」,想了想,忽然問:「是不是高咱們很多屆的那個,大一時有畫被報了10萬塊的高價,然後他失戀把畫燒了,還退學了的那個?」

  黃櫨差點忘了,徐子漾確實是有這麼個傳說。

  但仲皓凱顯然比她更詫異,拉著黃櫨往畫室人少的空間走了幾步:「你怎麼認識徐子漾的?」

  「他是……」

  黃櫨有點不好意思說「我男朋友」這幾個字,她和孟宴禮之間也沒什麼特別的稱呼,都是直呼大名的,「他是孟宴禮的朋友。」

  「所以,孟老師是Grau?」

  黃櫨嚇了一跳,抱著奶茶四處張望。

  確定沒人聽見也沒人注意他們這邊,她才壓低了聲音,小聲驚呼:「你怎麼知道的?!」

  據仲皓凱說,是有一次陳聆他們給黃櫨打視頻時,他看見黃櫨家裡有幅畫。

  那幅畫是Grau的代表作,黃櫨一直喜歡,且表示過不會買仿製品。

  而且早些年就有過傳聞,那時候有人說徐子漾和Grau是同一位老師帶出來的。

  但仲皓凱也不確定孟宴禮就是,隨口炸一下,沒想到還真給炸出來了。

  黃櫨緊張兮兮:「那你不要告訴別人。」

  「知道。」

  走了幾步,她又不放心地走回來:「因為一些原因,他現在不畫畫了,你…也先不要和他提起畫畫方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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