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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皇陵建於汴京城郊北,不遠處有一座行宮。自從平宣帝駕崩,周文恩繼位以後,楚太后和茵太妃就住到了這裡,美曰其名為先帝祈福,實則就是陸長舟的意思,將她們二人軟禁在此地。

  這個結局,從平宣帝封周文恩為太子,陸長舟攝政那一天,楚太后就想到了。因為她與周元燁關係不一般,再加上知道那樁宮廷秘辛,楚太后甚至一度懷疑,陸長舟會不會要她的命。

  幸好遷居到此處後,除了不能出行宮,吃穿用度倒也沒委屈。茵太妃非常知足,得知兒子葬生火海,她狠狠哭了好幾日,後來許是想通了,如今兒子沒了,有個養老的地方就成,再去爭也是送死。

  楚太后卻一直懸著心,她總覺得,咸婁親王府那場大火蹊蹺,周元燁不會就這麼去了。但行宮有人守著,再加上她身邊的人都換了一撥,楚太后想打聽也沒有人手。

  這天,行宮中來了一位菜農,聽聞他自小生病毀了容貌,只得以黑紗覆面。菜農推著木車進入行宮,一路身手矯健地躲閃,避開巡視的侍衛,終於在花園見到了楚太后。

  “別動!”

  楚太后來不及呼喊,一把刀就架在了她的脖頸上,緊接著,楚太后被帶到隱秘的假山後,見那菜農揭開面紗,楚太后大驚:“皇兒,怎麼是你。”

  周元燁若無其事地解下面紗,露出一張瘦的沒人樣的臉。當時在去咸婁的路上,他得知陸長舟的身世,當即大怒恨不得提刀殺回皇宮。

  長久以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為什麼平宣帝會對陸長舟這麼疼愛,為什麼陸長舟一定要和自己爭鋒相對,原來那些*T 說陸長舟像平宣帝親兒子的謠言不是空穴來風。他覺得自己被騙了,周元燁才明白,自己從來就不是平宣帝心中的儲君人選,只不過是平宣帝培植太子的踏腳石。

  即便太子倒了,平宣帝也還有別的兒子,儲君之位,從一開始就不是他的。夫妻二人到咸婁以後,就一直籌備如何翻身,周元燁想到了烏斯王,但烏斯起了內戰自顧不暇,哪裡有空幫他。

  幾經輾轉,周元燁決定故技重施,想法子讓楚蘊回汴京,給周文恩和陸長舟下毒。只有這兩人死了,他才有翻身的可能。

  只是兩人還沒打算好,對方就先下手為強,咸婁親王府失火,楚蘊喪命,周元燁的臉也被燒傷了。幸好他當時憋氣藏匿於水池底下,才逃過那幫人的搜查。路上蒙面混入商隊,得以回到汴京。

  聽完他的遭遇,楚太后濕了眼睛,籌謀這麼多年希望落空,說不遺憾那是不可能的。如今在行宮雖養老足以,但楚太后高貴了一輩子,又怎麼甘心一直受制於人,老死在行宮呢。

  所以當周元燁說他想報仇時,楚太后沒有猶豫,只問他要怎麼辦。

  周元燁慘白的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道:“本王如今兩手空空,這是最後一搏。聽聞攝政王愛妻如命?我倒要看看,他的妻子在我手上,他是要命,還是要妻?”

  楚太后就明白了,周元燁這是打算以楚橙要挾陸長舟。陸長舟寵妻地的名聲,她也略知一二,成親那麼久獨寵無一房側室不說,聽聞無論在宮中忙到多晚,都要回府陪伴嬌妻。

  雖說楚橙是自己的親侄女,但兩人沒什麼深厚的情感,加之先前楚橙一再忤逆她的本意,楚太后很快就同意了這個法子。

  “周文恩年幼不足為懼,只要陸長舟沒了,皇兒回京就再無阻礙。”

  話雖如此,但守備森嚴的汴京城中,要抓攝政王妃談何容易。忽然間,楚太后就想起了一件事。

  “先帝在時,曾暗中派人打探過諸位大臣的府邸,有每座臣子府邸的輿圖。哀家記得,攝政王府內有一條暗道,入口在城西護城河的下面。”

  平宣帝剛繼位時,為了集中皇權曾秘密組建過一隊暗衛,專門探查臣子府邸輿圖。一般來說,府邸內有暗道不是稀奇事,好多勛貴府中都修有暗道,只要不犯事,平宣帝就當不知道這回事。

  也是一次偶然,楚太后到承光殿給平宣帝送蓮子羹無意看見,因為事關陸家,她就多了個心眼一直記到現在。

  周元燁一聽,當即有了主意。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成功便成仁,周元燁決定親自去。

  進入十月,天氣漸漸轉涼,雨水也少了。每年春冬兩季,汴京雨水少,這時候護城河的水位就下降一大截。因風景蕭瑟,河邊人也少了。

  這天,陸長舟在宮裡議事,一幫大臣因為戶部開支,新政推行等事吵的不可開交。陸長*T 舟眉頭輕蹙,等眾人吵完了,一件事一件事定奪下來,天已經完全黑了。

  檢查完周文恩的功課,他神色緩和誇讚了幾句,“不錯,陛下近來進步很大。”

  周文恩便撓撓腦袋笑了,他本就聰慧,小時候雖然貪玩,但功課都是一遍就會。又肯受教,進步自然就大。

  “這麼晚了,陸表哥今晚還出宮去嗎?”

  因為叫習慣了,只有兩人的時候,周文恩還是喜歡叫他陸表哥,久而久之,陸長舟就隨他去了。

  近來,無論朝事再怎麼忙碌,陸長舟也堅持最多兩晚要回府一次的頻率,昨天因為急事他歇在宮中,今天不回不行。

  思及此,陸長舟起身拜別。誰知,他轉身往外走的一剎那,忽然一陣頭暈目眩,緊接著眼前一黑人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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