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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舟這才知道,原來太子在宮外養了外室。可惜花無痕道,外室人去樓空,不知所蹤。

  “人雖然沒抓到,但我發現這碎片不尋常。若遇熱,便可釋放一種無色無味的毒,短時間不致命,*T 但若長期飲用,遲早要死。”

  這樣一來,太子之死總算抓到點頭緒,陸長舟將碎片收進袖中,回到殿外。

  太子薨逝是大事,這會東宮殿外除了臣子,宗親絡繹不絕,人人都想親自看一眼,但因為平宣帝沒發話,誰也進不去。殿外亂鬨鬨的,空氣中瀰漫這一股焦躁。

  這夜東宮亮如白晝,直到天亮太陽初升,陸長舟才見平宣帝從內殿出來。

  熬了一晚的帝王,雙眼通紅,即便強打起精神支撐帝王威儀,也遮不住眉眼間的疲態。在平宣帝的授意下,內官當著眾人的面,十分悲痛地宣告了太子薨逝的消息。

  平宣帝子嗣不豐,僅有的幾位皇子中又去一個,雖然他平時對太子嚴苛,但白髮人送黑髮人,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平宣帝離去時,步子已是不太穩了,他由人攙著坐上御輦,目光落在陸長舟身上,定定看了幾眼。

  陸長舟有所察覺,等他回頭時,平宣帝的御輦已經啟程,緩緩離開了東宮。他不明所以,心裡卻不大舒服。

  接下來是為期一個月的弔唁,太子靈堂設在東宮,宗親、臣子每日進入,悲傷的同時,該立誰當儲君就被提上了議程。

  按理說,太子一死,端王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一個月過去,太子入皇陵,覆在東宮上的那團陰雲散開,朝政恢復如常,平宣帝卻對另立太子的事隻字不提。

  後來還是某位大臣憋不住,在早朝上提了一嘴,但平宣帝沉吟不語,看上去好像沒有立端王的意思,這事只能暫時擱置。

  太子一死,後宮嬪妃的地位也變得微妙起來。最得意的要屬楚皇后了,這麼多年她一直等的就是這一刻,但聽聞另立太子的事遲遲沒有動靜,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已經急得不行了。

  反觀茵妃娘娘倒是淡定的很,她是周元燁的母妃,在宮裡透明了這麼多年,現在總算揚眉吐氣了。最近,每天都有妃嬪上門看望,說說笑笑,親的跟好姐妹似的。

  茵妃十分享受這種被人捧著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慶幸自己的肚子爭氣,生了個好兒子。

  與之相反的,蓉妃這邊就開始發愁了。別看蓉妃這些年受寵,但好清淨,與別的嬪妃交往不深。以前的儲君是太子,因為太子仁厚,與周文恩的關係不錯,蓉妃倒不擔心。若儲君變成周元燁,那就不一樣了。

  周文恩和周元燁並不親近,何況周元燁那人,蓉妃總覺得他表面的溫和都是裝的,誰知道以後會給他們什麼罪受。

  蓉妃只得每日燒香拜佛,希望平宣帝能活到周文恩去封地的年紀,到時候出了汴京做個閒散王爺,應該就不用擔心了。

  這日,她才從佛堂出來,看見文婧公主坐在亭子裡,眼巴巴望著遠方,眼神痴痴的,嘴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容妃奇怪,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不遠處有幾個修繕園子的侍衛。她*T 走上前去,捏捏女兒的腮幫子,氣道:“你一天到晚發什麼怔,母妃問你,駙馬到底中意誰家公子?”

  文婧公主吃痛,捂著臉哼哼兩聲,垂下頭,“母妃,我還小呢……”

  “還小?你都十六了,現在還有的選,等外邦入京有你哭的。”蓉妃已是不能再等了,說:“母妃再給你五日考慮,五日後你不說選誰,我就幫你定下了。”

  文婧公主望向不遠處,那道清瘦的少年身影,心裡一陣酸楚,慢騰騰出宮回了公主府。

  因為太子薨逝一事,陸長舟近來早出晚歸,楚橙幾乎只有每天睡著後能見見到他。

  這天,公事忙的差不多,陸長舟早早回府,見楚橙正坐在一隻鞦韆上發怔。他眼神示意下人不必聲張,惠娘等人會意悄悄退了下去。

  陸長舟來到她的身後,幫忙輕輕推著鞦韆。

  孟春,天氣漸漸暖和,尚未消融的殘雪林立枝頭,楚橙怕冷穿的嚴嚴實實,但在外邊坐久了還是有些冷的。楚橙想著自己的事,連身後何時換了人都不知道。

  陸長舟見狀,伸出手掌覆住她的眼睛,湊近她的耳畔問:“在想什麼,我來好一會了你都沒發現。”

  楚橙呀了聲,握住他的手掌,甜甜笑道:“夫君何時回來的,怎麼不叫我?”

  “回來有一陣子了,看你在想事情就沒打擾。”

  楚橙讓出一個位置,陸長舟坐了下來,將她冰涼的小手裹進懷裡。楚橙靠著他坐了一會,忽然抬頭:“夫君,你已經有七天沒親我了。”

  陸長舟哪天回來有沒有親她,親了幾下,她都記著呢。近來許是太忙了,陸長舟每天回來就躺下了,都不親她。

  “你……你還記這個?”

  楚橙點頭,“怎麼不記得,你上次親我只親了兩下,就被人叫走了。”

  說罷,她蹭蹭男人的鼻尖,親昵問:“現在要不要親一口?”

  兩人坐在院子裡,下人們雖離得遠遠的,但都看得見。陸長舟點點她的額,“知不知道羞?”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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