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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下船了,陸長舟將自己的大氅披在了楚橙身上,楚橙擔心他冷,便說:“夫君,我不冷的。”

  未說完,陸長舟就輕輕捏住了她的後頸,甚至還帶著懲罰意味,不輕不重地揉捻幾下。

  “潁州的男子就這樣好看?才來你眼睛就長人家身上了。”陸長舟語氣酸酸道。

  楚橙簡直冤枉,“哪裡,我不過看了一眼,就一眼而已。”說罷討好地抱緊陸長舟,“況且,潁州的男子再好看又如何,還能有我夫君好看不成?”

  “油嘴滑舌。”陸長舟鉗住她的下巴,俯身親了一口,說:“我們該下船了,*T 到了白家不必緊張,一切有我。”

  從船上下來,楚橙遠遠地看見陸長舟和白家人說了什麼,緊接著就有人來請他們上馬車。馬車自是華貴非常,顧及天冷裡面還有暖手的小爐子。楚橙在裡面坐了一會,陸長舟也上來了。

  馬車一路行駛,穿過綿綿雨幕,只見兩旁街道整齊,各類房屋商鋪鱗次櫛比,叫賣聲混雜很是繁華。約莫行了半個時辰,白府到了。

  陸長舟攬著楚橙下馬車,才一落地,楚橙就頭暈眼花,一頭栽進男人的懷裡。實在是接連趕路太累了,身體疲憊不堪。陸長舟就這么半抱著她進了府。他們才一跨進門檻,門內迎接的小廝丫鬟就都看痴了。

  四周闃然無聲,連迎賓客的話都忘了說。

  不得不承認,陸長舟身體比以往好了許多。這麼長時間的趕路,不損他身上的絲毫威儀,仍是風光霽月的清朗之態。他身著鑲著金色滾邊白袍,頭戴金冠,輔以白玉,這樣的謫仙容貌,無論男女都只怕要多看幾眼。

  再看他懷中的那位小娘子,亦是楊柳腰,芙蓉面,好不嬌俏,兩人看上去簡直相配極了。

  白府眾人早就知道貴客上門的事,正傻傻愣著,忽聽人群後頭傳來一陣帶笑的聲音,“我來晚了,你們這幫丫頭也不知先把人迎進門去。”

  人群中自動讓出一條道來,原是白木蘭到了。

  白木蘭三十不到的年紀,因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丹鳳眼,柳葉眉,一顰一笑俱是嫵媚風情,細看又覺精明,那雙眸子好像隨時在盤算什麼似的。

  她笑意盈盈上前,與陸長舟一番寒暄完,目光才落到楚橙身上,笑說:“早聽聞陸小侯爺娶妻成婚,我還想能制住這人的得是什麼神仙,今兒一看,可不是仙女嗎?”

  楚橙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臉悄悄紅了,說:“表姐……也很漂亮。”

  “好了,既到了這裡就當成自己家,我們到正堂去說。”

  且說著,幾個丫鬟在前頭引路,不多時就到了正堂。他們來的不早不晚,今日就是陸宛芙的冥誕了。一路上,能看見府中掛著白色經幡,不時有小沙彌走過,還能聽見誦經之聲。

  白木蘭解釋說,“母親的冥誕是每年的大事,一月前我就開始準備了。老僧是從感業寺請來的,一會你們到祠堂上柱香……”

  到了正堂,楚橙被安置在一側,有人好好伺候著。白木蘭請陸長舟先去看她的父親白煦之,楚橙原本也要跟著,但她身子實在不舒服,白木蘭也略帶抱歉地告訴她:“我父親性子古怪,這幾年深居簡出不大見人,三奶奶的問候我肯定帶到。”

  楚橙便應了,臨走前,陸長舟折回來,說:“我去去就回,你別多想。”

  他可沒忘記,這小姑娘有多小心眼,宮宴第二日就因為在自己的屋裡看到一隻木蘭簪子,當天就丟下他跑了。陸長舟是真怕她再*T 誤會什麼,不得不解釋一遍。

  先前楚橙確實懷疑過陸長舟和白木蘭的關係,畢竟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他還藏著人家的木蘭簪子。但後來楚橙仔細一想,陸長舟是陸宛芙和平宣帝的孩子,那與白木蘭不就是親姐弟嗎?況且,那隻木蘭簪子也不一定是白木蘭的,極有可能是陸宛芙的。

  陸老夫人告訴過她,陸宛芙喜歡木蘭花。既然這樣,是不是代表,陸長舟其實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她胡思亂想著,人也呆呆的,陸長舟見狀,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在想什麼?我和你說話呢。”

  “沒,沒什麼。”楚橙有幾分心虛,實在是心裡藏著秘密卻不能宣之於口的感覺太難受了,“你去吧,我在這裡歇歇。”

  “等我回來。”

  陸長舟說完就隨白木蘭去了,二人穿過長廊來到後院,陸長舟問:“伯父近來的身體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白木蘭嘆氣說,“自從母親去後,父親找了她好幾年,後來又傷了身體。早幾年我出嫁後不愛惜身體,連藥也不肯吃,現在我和離回來還能監督一二。”

  當年陸宛芙被劫走後,白家也曾四處打聽過,後來音訊全無,只能不了了之了。那之後,白煦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用膳要照常擺陸宛芙的餐具,每逢換季還要出錢命人按照陸宛芙的尺寸做新衣。

  白家老爺子不是沒勸過讓他再娶,但白煦之精神狀況似乎出了問題,堅信陸宛芙仍在。他是次子,府中倒也不仰仗他,久而久之,白家只能隨他去了。

  現在整個白府,唯有白木蘭知道,母親被賊人所欺,生下陸長舟後去世了。這事還是當年她去汴京時,陸老夫人拉著她的手偷偷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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