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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來了,大庭廣眾下幫你作弊,還能不好?”

  自從陸紹去了邊疆後,父子二人鮮少有這樣的機會促膝長談。陸紹望向天邊的一輪圓月,說:“下月我便啟程回瓜州去了,如今你身子漸好,娶了妻有人照應,我自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只是,每每想起當年你質問我,到底誰是你的親生父親,我仍心懷不安。”

  “長舟,不是每件事都要尋根究底,也不是每個問題都有答案。這些年,我視你為己出,無論你如何想,在我心裡你就是陸紹唯一的兒子。”

  陸長舟拱手一拜,“兒子明白,我永遠是平陽侯陸紹之子,亦是平陽侯府名正言順的世子。以往是兒子糊塗,讓父親祖母擔心了。”

  “長大了。”陸紹忽然感覺眼眶有些濕潤,戍守邊疆的鐵血漢子,頭一次有種兒子長大成人的欣慰,他笑笑,說:“你能這樣想就好,我離京後好好孝敬祖母,好好待你的妻子,看得出來那孩子是真心對你,莫要虧待人家。至於長公主,不必管她做什麼去哪裡,養好身體就是了。”

  “等來年我回京,我們父子再比比,到時可不准再讓著我了!”

  陸長舟稱是。

  父子二人又說了些別的,聊的久了,等陸長舟回來尋楚橙時,就見他的小妻子已經趴在石桌上一動不動睡著了。

  陸長舟彎腰,推了推她,喚道:“楚橙橙,起來回去睡。”

  楚橙睜開惺忪的睡眼,人還有點迷糊,她揉揉眼睛,道:“你和公爹聊完了?那我們回*T 去吧。”

  說著起身,可是坐的久了腿麻,猝然跌倒下去。陸長舟將她穩穩地扶住,定定看她兩眼,在楚橙面前蹲了下來。

  他道:“上來,我背你回去。”

  有人要背她回屋,楚橙也不客氣,猶豫了一瞬就乖乖趴到了他的背上。陸長舟看著清瘦,但只有楚橙知道,這人衣裳之下包裹的是何其有力的身軀。他的背很寬闊,又暖暖的,趴在上面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陸長舟背她不急不徐走著,惠娘等人就拎著燈籠在前方照明。走了一段,楚橙忽然扯扯他的耳朵,說:“夫君,我知道最後一箭你是故意輸給公爹的,對嗎?”

  “恩,被你看出來了。”

  楚橙呵呵地傻笑,說:“那當然,我聰明著呢。你是我的夫君,你的一個眼神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頓了頓,她毫不吝嗇地誇起陸長舟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射箭呢,真厲害,在我心裡夫君就像大英雄一樣。”

  陸長舟笑意再也藏不住,仍是一本正經的語氣,“多謝誇獎。”

  “我說真的,能嫁給你這樣的沖喜夫郎,我挺滿意的。”

  陸長舟沉默了下,回道:“我也是。”

  *

  這個夜晚,元嘉長公主依舊沒回平陽侯府。自從數日前她進宮看望太后,就一直宿在太后宮裡。不見客,不出門,好像一隻沒有生氣的活物,唯有太后同她說幾句話才有反應。

  元嘉長公主是太后最疼愛的女兒,她知道女兒這些年一直過的不如意。當年被心愛之人當面拒絕,後來又不情不願地嫁給了陸紹,還被皇帝和陸紹算計,幫仇人養兒子。

  太后不是不氣,只是再氣也沒有辦法。對方是平陽侯府,鎮守大周西北邊境,那人又是皇帝心愛之人所生。她能怎麼辦,無數次勸女兒想開一些,皆是徒勞。

  這會,太后靠在一方百福引枕上,眉眼疲倦,勸說:“元嘉,潁州白氏未必就那麼好,當年陸宛芙被奪,不也沒見他有所行動?依哀家看來,陸紹倒是不錯,為人忠厚言出必行。”

  元嘉長公主氣道:“言出必行?他將陸宛芙之子抱到我的膝下撫養,可考慮過我的感受。我這些年一直在江南,就是不想面對這件事。”

  “我想和離!”元嘉長公主斬釘截鐵道,“那個平陽侯府,我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翌日,平陽侯府舉家到京郊浮屠寺為陸紹祈福。陸紹在西北作戰,每天危險重重,平陽侯府只有他一個武將,雖說陸尋和陸曦在朝中也擔任要職,但說來說去,整個府邸的哀榮還是系在陸紹身上。

  這天天灰朦朦亮,平陽侯府舉家就前往京郊了。十幾輛乘坐女眷和僕婦的馬車一路浩浩蕩蕩,終於在正午時分到達了浮屠寺。

  陸長舟親自安排妥當,今日平陽侯府舉家入寺祭拜,閒雜人等不許入寺。他帶人前前後後查過一遍,確認沒可疑之處這才讓女眷們*T 入寺,浮屠寺住持親自招待。

  好巧不巧,許是昨晚楚橙趴在石桌上睡覺著涼了,今兒一起床就覺得頭暈暈的難受。舉家出門祈福畢竟是頭一次,她不好推辭,只得硬撐著來了。

  入了寺,陸老夫人和幾位夫人妯娌被引著去往佛堂祭拜,陸長舟見她實在難受,就將楚橙帶到一間禪房,說:“前頭有我,你好好在這兒休息吧。”

  “這樣不好吧,若大家發現我不見了追究起來怎麼辦?”

  陸長舟扶她躺下,說:“不怕,我自會應對。”

  說著,他交待惠娘好好侍奉,因趕著去佛堂與陸老夫人匯合就匆匆走了。這是一間清淨的禪房,內外室以屏風分割,陸長舟走後,楚橙口渴,吩咐惠娘去弄一碗蜂蜜水來,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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