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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瑩秋已經等不及了,開門見山,“我要找阿憐姑娘,她在何處?”
“哎喲,那不巧,她有固定的客人。”老鴇為難道。
楚橙立馬丟過去兩琔金子,“這些夠不夠?”
老鴇見錢眼開,哪會不同意,更何況包下阿憐的那個男人出手可沒這麼闊綽,一個月才給三兩銀子,摳門死了。
她馬上叫一個侍女去請阿憐,尤瑩秋冷冷道:“不用了,她人在哪兒,我過去找。”
楚橙要跟過去,尤瑩秋眼神示意不用,知道她的脾氣,楚橙便叫兩個小廝跟著她,省的吃虧。
不多時,雅間裡就剩下楚橙和另外三個小廝,老鴇也看出來了,這些人中就這位玉面小郎君能做主,是個有錢的,又再度給楚橙推薦姑娘。
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們是來故意找事的,楚橙道:“把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請過來陪我下棋。”
“小郎君,清樂坊最好的姑娘叫含嫣,今日已經有客人了。”
楚橙大方道:“我出兩倍的錢,把她請過來。”
“這……”老鴇為難,“實在不是我不肯,而是今日點含嫣的大人位高權重,奴萬萬得罪不起啊。”
楚橙隨口一問,“哦,是誰?”
“是李大人和平陽侯府陸小侯爺。那位李大人掌管皇宮內務,平陽侯府就不用說了,您肯定聽說過吧,陸小侯爺那可是……”
楚橙打斷了她:“等等,你說誰?哪個陸小侯爺?”
陸長舟竟在這個地方?他不是今日宮中事多,要晚歸嗎?
楚橙簡直不敢相信,陸長舟會騙她這個事實。並且,騙她的原因,竟還是為了到這種地方來!
她唰地起身,自己都不曾察覺渾身已經沒了力氣,壓住顫抖的聲音,道:“久仰陸小侯爺大名,我早想結交一下。他在何處,你帶我過去!”
說罷,又丟了一琔金子過去!
老鴇拿錢辦事,當即就引著她出門,穿過一條長廊,身後嘈雜漸漸遠去,四周環境變得開闊雅致,小橋流水,白牆小院立於眼前,裡面傳出清雅的琵琶音,嘈嘈切切,婉轉無比。
老鴇進門通報,楚橙候在門外,心裡冷哼一聲:*T 他那個夫君倒是會享受,還聽琵琶曲,也不怕晚上耳朵疼!
她憤憤想著,屋內老鴇稟報完,極有眼力見地望兩位爺一眼,幫楚橙說了些好話。
陸長舟本不欲見,來這個地方結交他的人,除了趨炎附勢還能為了什麼。李敝抱怨:“把人叫進來吧,你一個人喝悶酒都不陪我,多個人還能熱鬧熱鬧。”
今日做局,一來為見田素,二來為答謝李敝,既然客人發話,陸長舟也不好說什麼,便允了。
老鴇出去不久,緊接著進來一位身著月白錦袍的男子,頭戴紫色嵌寶金冠,齊眉處束翠玉抹額,摺扇一握說不出的風流韻致,當之無愧玉郎二字。
李敝身旁圍著幾個女子正給她斟酒,剝葡萄,沉溺其中沒注意有人進來,陸長舟抬眸,第一眼覺得面熟,第二眼怔住了。
楚橙怎麼在這兒?
活了二十三年,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陸小侯爺,平生頭一次感覺腦袋轟了聲。他反應不及,楚橙已經來到他身旁,啪一聲坐下,賭氣似的,端起陸長舟面前的銀杯,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陸長舟回神,問:“你怎會在此處?”
“怎麼,你能來我不能來?”楚橙像吃了炮仗似的,小臉皺巴巴,看起來似乎恨不得和他打一架。
陸長舟垂眸笑了下,伸手摸摸她的耳朵,語氣帶著點哄,“你誤會了……”
“我不聽我不聽!”楚橙捂著耳朵,撅起小嘴:“眼見為實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說什麼今日宮裡事情多要忙到很晚,怎麼,陸小侯爺在清樂坊有什麼可忙的?”
“你不也在此處?”
楚橙語塞,“我……我是來這裡辦正事。”
陸長舟學舌:“我也是來辦正事。”
“你這個人……討厭死了。”不知不覺,楚橙聲音竟開始哽咽,眼淚不爭氣地湧出眼眶,順著臉頰一滾啪嗒落下,“我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她哪裡知道,陪表姐來教訓狗男女,竟還帶贈送意外驚喜的。
胸口好像堵了一團東西,怎麼都散不掉。楚橙仰面,試圖將丟人現眼的淚水收回去,可是一切都是徒勞。不僅收不回去,眼淚反而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連續不絕。
其實她也不是不能接受陸長舟來這種地方,只是為什麼要說謊呢?他今日說了這個謊,以後不知哪天還會說謊,長此以往這人還有什麼話是她能信的。
楚橙自己的未曾發覺,潛意識裡,她已經做好要和陸長舟長期糾纏的準備了,這才愈發傷心。
說著,她起身,抹抹眼淚開始往外走,陸長舟不顧身後李敝的一連串問題,也起身追了出去。
楚橙走的飛快,可惜她正在氣頭上根本分不清出口,哪裡有路就往哪裡走,在園子裡繞來繞去走的火氣更大。
“什麼破園子,修建的跟迷宮似的……”
陸長舟緊緊跟在身後追,終於前方高牆阻斷了去路,楚橙漸漸停下,陸長舟追了上去。不*T 想楚橙忽地一個轉身,鼻子正好撞上陸長舟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