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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栗知道自己不聰明, 也算計不過別人,但是該記住的她永遠都不會忘。

  父母剛離婚那幾年, 因為兩人協議將共同的房子租出去,另一半房租他就給母親當做給司栗的生活費。

  司栗和母親在外面租房子住, 母親那幾年工作不穩定,每天在外面奔波,掙的錢有時候根本不夠給她們母女生活的。

  即便是這樣, 司興波有時候醉酒還要找到她們租房的地方,在外面破口大罵,罵她母親, 都是些難聽骯髒的話。

  當初司興波不同意離婚,是李眉告到法院兩人才離的婚。

  司栗不是沒有見過他喝醉後歇斯底里發瘋的模樣,她躲在母親的懷裡, 邊掉眼淚邊發抖。

  他一邊監視著她們的生活,監視著母親。一邊又找了其他人結婚。

  司興波再婚的時候風光無限,吳姿為了討好自己而給自己買了很多名牌的小裙子, 她只是試穿了一次, 卻無意間撞見母親一邊疊著她的新裙子一邊掉眼淚。

  之後她一次都沒有再穿過那些衣服。

  司栗和母親是從窮日子過來的, 這些年, 她們以苦為樂。

  司興波再婚以後,新婚的愉悅減少了很多擠壓她們母女的力度,司栗母親工作更換,她上初中,她們再次搬回了那老房子裡。

  而司興波倒是很慷慨地讓她們母女隨便住,還放下話說這個房子未來只是司栗的。

  初中到高一,她們母女沒有了房租的壓力,過得稍微鬆快一點。

  可以一切的舒坦都終止在高一的那個初春。

  ……

  也是從那個時候,司栗明確的知道。

  只要司興波一家不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只要她這個親生父親還活著,她的一生,都會被這樣噁心複雜的家庭關係困擾。

  她註定一生在考慮選擇奔向所愛,每每渴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依靠之前,都會被這樣一堵牆攔住腳步。

  沒有深仇大怨,沒有狗血前情。

  就是這樣看上去,很普通的,很常見的。

  才是最難纏,最窒息的。

  所以這些年她不談戀愛,也不去幻想未來有什麼美滿的婚姻生活。

  在她早就準備好單著一輩子,自己獨自面對自己背後那糟爛的家庭時。

  老天讓她再遇到了時睦州。

  讓她在一次次接觸中,對他產生依賴。

  【司栗,我們在一起吧。】

  他那天晚上對自己說出的那句話,越過耳邊飛機的噪聲,在腦子裡環繞。

  司栗一路上只知道不顧前後的追他,卻沒有考慮過如果真的追到了,自己又該怎麼辦。

  那天晚上他對自己說完這句話以後,司栗卻忽然開始退縮。

  她看得出來,時睦州是認真的。

  二十五六歲,同齡的同學,同事陸陸續續成家生子,所以他的認真最終通向的地方是什麼,司栗能望見。

  所以那些顧慮,那些難纏的過去再次橫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猶豫了。

  .

  回家的路上,司栗明確告訴時睦州她需要些時間去考慮。

  而時睦州也並沒有說什麼,甚至臉上都沒見到不悅的跡象,只是輕而緩地說:「沒關係,我等你。」

  之後的一周多,兩人各自投入工作,司栗還是照常會在吃飯的時間去他家蹭飯,兩人都不約而同地不再提及確定關係的事,而已經明了對方心意的這種雙向箭頭的關係,也讓他們相處的更加融洽。

  這天時睦州結束手術,準備回診室拿東西收拾下班。

  「時醫生好。」

  「時大夫下班啦?」

  他向路過的同事頷首淺笑,腦子想著的卻是今天晚上該怎麼變著法給那個饞蟲做好吃的。

  就因為他連著兩天做了一樣的炒菜,肉少了一點,她就暗戳戳地跟著他身邊撅嘴給他看。

  想起她昨天那副模樣,時睦州忍不住加深了笑意。

  與此同時,站在導醫台的芊芊和婁明就剛好撞見了時睦州走過時露出的這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婁明狠狠地打了個寒噤,碰了碰芊芊,「你剛剛看見時醫生笑了麼。」

  芊芊滿眼桃花,「看到了,好帥——」

  「帥是帥。」婁明不否認,搓了搓胳膊,一臉惡寒地說:「但是突然見他笑成那樣……我後背有點發涼。」

  時睦州在走動途中選好了自己今天晚上的菜譜,他打開九診室的門,去拿在抽屜里放著的手機。

  他先將診台收拾整潔,然後拉開櫃門,裡面的手機感應亮屏。

  有一條最新的消息,在兩個小時前發來。

  【親愛的慄慄子:我回海堯了,晚上不用做我的。】

  【親愛的慄慄子:這陣子都……】

  【親愛的慄慄子:暫時不用了。】

  時睦州盯著手機屏幕上寥寥幾行文字,眉頭微動,在不經意間皺起。

  ……

  司栗一下了飛機就趕回家,連晚飯都沒敢花時間吃。

  「騙了我多久?」李眉坐在她的對面,聲音嚴肅。

  司栗坐在家裡餐桌前,手指在桌底下摳著,像個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低著視線,「沒有多久。」

  李眉拍了下桌子,氣得脖頸的筋都突起,「你嘴裡到底還有沒有實話!!」

  於任農趕緊打圓場,「哎,孩子剛回來,讓她好好休息,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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