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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搖著一把雙面扇,一邊搖一邊朝著王夫人呲牙。
來呀,繼續呀。
王夫人凍得直打哆嗦,但輸人不輸陣,還沒拿到庫房鑰匙前就算上牙和下牙都凍得打顫了,那經也沒斷。
丫頭們互視一眼,深深的同情自己。
甭管高門大戶還是小門小戶,這對妯娌可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都不是省油的燈。
╮(╯▽╰)╭
這一場博弈,兩人直鬥了兩個時辰才兩敗俱傷的離開戰場。
王夫人一回榮禧堂那邊,人就倒下了。
在大房那邊凍了兩個時辰,再加上這些日子在牢里的非人日子,王夫人外感內熱的病倒了。
邢夫人也沒好過,被王夫人的屁熏得頭暈眼花,飯吃不下去不說,喝水都覺得噁心想吐。
大冬天的折騰得人都虛脫了,這會兒也癱瘓在床,一臉的懷疑人生。
我真傻,我真傻,我真是太傻了。
我為什麼要跟王氏硬碰硬,我為什麼不在王氏一放屁的時候就將她攆出房去?
我真傻,我真傻,我真是太傻了。
化身祥林嫂的邢夫人今天總算是正確認識到她和王夫人的差距了,於是在知道王夫人病倒後,她都沒樂得跳起來。
兩敗俱傷什麼的,真心不值得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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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剛接手管家權人就病倒了,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一把也沒燒起來。於是噁心過後邢夫人仍就繼續管著這個家。賈母知道後,眼珠子轉了轉,直接派人去王家接鳳姐兒。
鳳姐兒能回來嗎?
若是賈璉親自來接,她鳳姐兒回也就回了。可賈母打發人叫她回府,鳳姐兒直接猶豫了。
一是大房現在對賈母的態度,二是賈璉對賈母的仇視怨恨。
若她這會兒回去了,豈不是就站在了老太太那邊。
大老爺對老太太孝順如故,那她站在老太太那邊也沒什麼。可如今...站在老太太那邊就等於站在了大房的對立面。
但是話又說回來,大房不派人來接她,一心想要聘平妻,她也不能總呆在娘家吧。
鳳姐兒想到堂妹鬧了一場後,夫妻關係瞬間緩和的叔叔和嬸子。
想到嬸子重新振作起來接手了管家事後,總感覺叔叔和嬸嬸對她不如從前,下人們好像也變了。
身邊的丫頭也勸她,回吧。再呆下去等到平妻聘進門了,就更沒她立足之地了。
自古孝道大如天,大老爺再心冷了,老太太也是大老爺的親生母親。氣消了,老太太再病上一場,說不定母子倆就冰釋前嫌了也未可知呢。
鳳姐兒轉念一想,這話也沒毛病。留在這裡,賈家不管不問。她先回府,總能想到辦法的。
於是老太太派人來接鳳姐兒,鳳姐兒便在臘月二十九這天回了榮國府。
回了榮國府,鳳姐兒留了個心眼,以換衣裳為由先行回了自己院子。不過鳳姐一回來,平兒這心就涼了半截。
看到平兒的表情不似歡喜,鳳姐兒眉毛就皺了起來。
「...好叫奶奶知曉,二爺說,二爺說老太太若是接不回人來,下晌他親自去接您回來。」
平兒說這話時,眼睛還朝裡間掃了掃,示意裡間有人。
裡間是鳳姐兒的臥室,能在裡間不出來的必是賈璉。
平兒這話,叫鳳姐兒心裡無端起了一絲不安。眼睛閉了閉又睜開,鳳姐兒順著感覺笑道,「哪是老太太接我回來的,我不過是想回府了,一出門正好碰到老太太派去的人,便一道回來了。二爺呢?可在家裡。那邊正月十二請了人吃年酒,叔父還叫二爺早點過去呢。」
平兒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笑著點頭,「奶奶還不知道,二爺這倆日身子不舒坦,這會兒在裡間睡下了。」平兒說這話時,點了點自己的心。示意鳳姐兒賈璉是心裡不舒坦,身上沒毛病。
「太醫看過了嗎?可說了什麼沒有?」鳳姐兒一邊說一邊往裡屋走,掀開了裡屋的門帘子洽好就能看到賈璉穿著鞋頭朝里的歪躺在床上。
一看賈璉腳上的鞋,身上的衣服,鳳姐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壓下心裡那點火氣,咬牙走過去。
坐在床邊,臉上猙獰的表情瞬間就是一變。淺笑中帶著幾分關心擔憂的伸手在賈璉額頭處探了探,「還好,頭不燙。」
平兒隨口應了兩句,鳳姐兒聽完親自為賈璉脫了腳上的靴子,又打了個哈欠,對著平兒道,「你且去吧,我也躺一會兒。」
平兒看看床上的賈璉,又看看仿佛真困了的鳳姐兒,對著鳳姐兒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哄一哄賈璉便退了出去。
平兒出了裡間就拿了針線坐在外間的炕上,又打發小丫頭們都出去,這才一邊聽裡面的動靜,一邊做針線。
鳳姐兒能放下架子來,只能說心裡那一絲不安讓她有了危機意識。在自己房裡低一回頭,鳳姐兒還能勉強接受。
這會兒平兒出去了,鳳姐兒小粉拳頭攥得緊緊,特別想朝著賈璉來個連環捶。
鳳姐兒以前一直覺得他們王家如何如何。等王子騰剿匪有功得了爵位,更是覺得他們王家不可一世。可這次回了王家,鳳姐兒才發現她錯的離譜。
叔父再如何疼她,到底不是親爹。遇到事了,竟完全沒有為自己出頭的意思。
再有嬸嬸不喜,堂妹疏遠,仿佛那層親情的面紗徹底的掉在榮國府那場宴席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