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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家的四位姑娘,各有各的缺點,但腦子都比家裡的男人好確是不爭的事實。
原著中元春能走到賢德妃那一步,雖然賢德妃什麼的更像是一個諡號。但你得承認,那麼多『慷慨赴死』的女人里,賈元春能搶占一席這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順境讓人安逸,逆境催人奮進,而絕境使人超脫成長。此時,在這樣的環境下,她這個方法就用得極好。她抓住了機會,挽回了不少榮親王因為血緣惡劣而對她產生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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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迎春,轉年才十二歲的小姑娘,聽說又是個生性懦弱的,這倒什麼值得榮親王關注的。
人接了來,給個侍妾的身份,榮親王也沒去見上一眼,只自顧忙他的春秋大事去了。
所謂的侍妾,說白了就是個通房丫頭。
元春派了抱琴和王府里的一個嬤嬤過去接的人,賈母看了元春的信,又派人去叫賈赦這個當人爹的來梨香院商議迎春的事。
賈赦著實不想見賈母,聽說了這事,又想了想自已那個懦弱的閨女,尋思著與其讓她老死在家裡,進了榮親王府說不定也是條出路。
因此直接對著賈母的人說了句由著賈母做主,便繼續窩在他那價值千金擺著各色古玩的書房裡消磨時光了。
迎春病了那麼久,缺醫少藥的。若不是司棋和繡橘東鬧一下,西求一下,估計就真的一病去了。
司棋有股子狠勁,繡橘又是個忠心老實的,小姐倆一商量,直接將病重的迎春背進了老太太的正房暖閣。
反正就是賴在這裡不走了。
蹭炭火,蹭吃食,最後迎春因著夜夜咳嗽吵得老太太睡不著,又蹭了醫藥。
病好後,迎春想要搬回自己的房間,奈何司棋就是鐵了心的壓著她不叫她搬。
那麼冷的屋子搬回去再病了還能好?
迎春那麼個懦弱的性子,還真由著司棋做主了。
不過迎春要進榮親王府做侍妾卻因為元春的暗示不叫老太□□排丫頭,到叫司棋渾身是膽也沒地使了。
經過了這一朝,迎春雖然活過來了,可卻對世事沒了多少期待。
好在迎春雖然是個懦弱的性子,心裡卻還明白榮國府不是個好地方。臨走前,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分給了司棋和秀橘,又在與家裡人告別的時候,求鳳姐兒將這兩個丫頭放出去。
不過是兩個丫頭,不放出去回頭估計也要留給老太太使,誰讓老太太的份例丫頭還沒被齊呢。不算衣服首飾,兩個人一個月還二兩銀子的月錢呢。
聽到迎春這個要求,鳳姐兒沒猶豫的當場就叫平兒拿了這二人的身契,還肉疼的賞了每人十兩銀子,獎勵她們用心侍候了一回二姑娘。
鳳姐兒想,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雖然這個小姑子不像是個有運道的,但在那樣的傳言下還能進親王府,將來是好是歹,這種事情也得看以後。二十兩銀子,就當最後給她做一回臉,結個善緣。也許......
「拿著吧,跟了我那麼多年,也是頭一回得到賞賜。以後離了這府,好好的過日子吧。」迎春看著兩個愣住的丫頭,臉上浮現一抹苦笑,不由自嘲道。
那抱琴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叫自己要記得感恩大姐姐,說大姐姐給了自己一條活路。
可她就想問問,她好好的坐在家裡,怎麼就沒了活路了?
她的活路又是被誰堵死的?
她不傻,那些天她天天躺在床上,白天黑夜的不停的想。
為什麼她的命就那麼苦?
她不奢望像林家的表妹那樣得父母疼愛,如珠如寶,肆無忌憚的長大。
她也不奢望像元春大姐姐那樣自幼被寄予厚望,帶著全家人的希望去宮裡做女史。
她也不奢望像四妹妹那樣哪怕親生父母不在了,也會妥善為她籌謀。
她只想跟三妹妹一樣,哪怕趙姨娘時不時的蹦躂,一身粗魯不堪,可卻能時時暗地裡庇護三妹妹,讓三妹妹從小到大不受下人磨搓。
奶娘第一次偷偷掐她時,她告過狀的。可沒人相信她,老太太問都沒問,一笑置之。然後當天回去,奶娘變本加利的掐她打她。
奶娘第一次偷拿她的東西時,她也攔過,可所有人都告訴她,奶.娘的血化成了奶,她吃了奶.娘的奶就要孝順她。一如兩位老爺孝順老太太一般。
久而久之,她終於明白,沒有人會在意她說了什麼,也沒有人會在意她又受了多少委屈。所以她沉默了。
她身邊的丫頭,也就司棋和秀橘對她用了心。
雖只是忠心,卻也是她長至如今唯一擁有過的東西。
王府是什麼樣的地方,迎春不知道。但想來那裡必是個比榮國府更要風起雲湧是非不斷的所在。
迎春已經不相信這世上還會有誰會對她保有善意了。此次元春將她弄進王府,迎春雖不知自己於她有什麼用處,卻知道絕對不是那所謂的姐妹情深。
洽巧抱琴暗示老太太不叫她帶丫頭進王府,迎春想這樣也好,否則進去了也是跟著她吃苦受罪。
在府里她都護不住她們,到了王府她就更護不住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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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就在這種萬念俱灰的心態下坐著一頂小轎被抬進了榮親王府。
元春以迎春年幼為由,將迎春安排在她的院子裡。
元春在王府的時日尚短,她院裡的丫頭下人雖然被她用銀子籠絡住了,但他們到底是奸是忠,還需要慢慢的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