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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匣子底下,壓了兩張二百兩的銀票。
再多的銀票她也能拿的出來。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天曉得她拿出來了,老太太會不會想要更多。
賈母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微微露出一點銀票的滿匣子金銀錁子,一副不當回事的叫鴛鴦收下。
「你這老貨,慣愛說好聽的。也罷了,回頭將這些玩意賞出去吧。」
「老太太英明,老奴也是這麼想的。」
倆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提起賴欣,說起了家長里短。看起來這對主僕仍是親密無間,可間隙卻越來越大。
越來越大的間隙擺在那裡,還要粉飾太平,也是一項本事。
......
黛玉和惜春留在京城林府,一時還沒有迴轉的打算。
一是黛玉想要過一陣沒有賈敏管束的自由時間,二一個便是惜春從寧國府回來就得了風寒。
一時,請了太醫,開了藥,又叫府里下人,全天盯著惜春房裡的地龍。
火盆什麼的,黛玉不太喜歡。洽巧京城林府部分院子都修了地龍。
黛玉屋裡也有地龍,平時她最喜歡的事是靠著熏籠聽人說書。
閒著無聊,黛玉叫人請了兩個說書的女先回來。她這裡留一個,惜春那裡再留一個。
講的都是鬼神類的傳奇故事,往往聽完了以後,惜春就不敢一個人睡了。
黛玉還好一些,畢竟妖精洽巧就在鬼神中間立著。
再一個,她房裡除了兩個化形的妖精外,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溜達回來,變成一隻竹葉青小蛇團在她身上貓冬的柳尨。
這位哪怕成了蛟,蛇的天性也難改。
將柳尨牌竹葉青放到衣襟里,然後黛玉抱著手籠聽朱珠說八卦。
以前是人的時候,她還聽說過一個故事,叫農夫與蛇。
當時還覺得那農夫好蠢,如今...不提也罷。
這個冬天農夫與蛇的故事不但發生在黛玉和柳尨身上,還發生在了宮裡。
不過就像柳尨不會咬黛玉一樣,宮裡那個也不過是雙方各取所需。
元春出手了。
幾天前,當今在宮裡開了家宴,皇子們都被他們的老子叫到了宮裡。
宴後,元春碰巧與有些『醉意』的榮親王相遇了。
總之就是天雷勾動地火,負責小佛堂事務的元春就在小佛堂不遠處的一處無人宮殿piao了一回皇子親王。
要讓元春說說事後感覺。
元春只能說忒特麼刺激了。
一方面是榮親王的久經沙場,一方面是怕人發現的那種緊張刺激。
元春是真的不想一輩子都守著小佛堂過日子了。
她之所以會出手,還是因為她得到消息,說是她的親舅舅傷了。
榮國府已經不能給她提供更多的幫助了,她能依靠的除了她自己就是親舅舅王子騰。
王子騰接管西郊大營,本來對元春對王家來說都是好事。但奈何,好事多磨,王子騰實在受不住幾個皇子的拉攏和威逼利誘,他又看不出當今會選擇誰繼位,又是誰都不能得罪的情況下直接向當今請旨去剿匪。
這一去不要緊,直接被流箭傷著了胳膊。
那箭頭上有毒,而且還是劇毒。為了保住性命,王子騰也算是有決斷的了,直接一刀砍掉了受傷的胳膊。
失了一臂,又失血過多的王子騰,雖然剿匪有功,但到底錯失了許多東西。
王子騰昏迷不醒,也就沒人知道這一箭到底是偷襲的土匪射中的,還是從王子騰身後的方向射來的。
宮裡的消息,只要你肯用心,總比宮外的快一些。王子騰的好壞又事關自己的前程,元春自然更關注這類消息。
於是在王子騰尚未回京之時,元春便得到了消息。
不是什麼好消息,這還不打緊。讓元春驚恐的是宮裡隱隱有放宮女出宮為當今祈福的消息。
王子騰這樣,榮國府又那樣,她還剩下一個通州轉運使的親姑父,可這位姑父的女兒在他們家出了事,世人都知道這關係沒那麼親密了。
這樣還罷了,可她那有病的母親,私德有虧的祖母都成了讓元春心驚的存在。
出宮的名單...她的名字怕是會在最前面。
元春不能出宮,也不想出宮。如果出宮,她這些年的苦心隱忍又算得了什麼?
出宮後,她這個年紀,再加上她的家世和家裡的名聲,哪怕是像大伯母邢氏那樣與人做個繼室,怕是也挑不到好人家。
如今看來,榮國府的大伯母邢氏,寧國府的珍大嫂子尤氏,當真好命。
咬了咬牙,元春閉上眼睛再睜開,最終下了決心。
既然她不能等到新帝繼位在出手,那就碰碰運氣吧。
賭一場,成了皇妃著黃袍。輸了,如今的她也沒什麼輸不起的。
更何況,她是什麼人,榮國公的長孫女。哪怕再落魄也不是販夫走足,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
於是就在這種自視甚高,破釜沉舟的勇氣下,元春選擇了榮親王......
還別說,紅樓里就有一個定律。那就是皇位的選擇權從來不在當今皇帝手裡,也不在哪位皇子親王手裡,而是在元春的手中。
元春piao了誰,誰就可以當皇帝。執掌天下,坐龍椅,然後讓他的女人回家省親熬乾娘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