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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后眉眼舒展,笑著道:“謬讚了,棠棠可當不起!”
任誰都看得出,姜太后雖口中說著謙遜之詞,可眼中的驕傲滿意,藏都藏不住。
昭陽大長公主道:“若是姜姑娘當不起,依我看殿中再也沒人能當得起了。要不然陛下也不會撫掌呀。陛下,您說呢?”
蕭懷衍笑了笑,“甚好。”
“那是不是當賞呢?”昭陽大長公主願意賣這個面子說這話,也只有她來提最合適。
蕭懷衍沉吟片刻,看向下面的小姑娘,“朕有一琴‘綠綺’,便賞給姜姑娘了。往後姜姑娘想彈琴了,也無須借用他人的琴。”
綠綺!竟是古琴綠綺!
謝明姍不敢置信,皇上在她彈完琴後不置一詞,現在居然賞了姜蜜綠綺!
她不甘心,憑什麼,姜蜜憑什麼!她心中嫉恨交加,從未那麼的恨一人。
賢太妃早已沒了之前的得意,臉色陰沉地可怕,艷色的長指甲被她硬生生地掰斷了一半。
彈完琴的姜蜜此時心中的情緒似乎還未平靜,聽到皇帝賞了她古琴綠綺,也感到很意外。
她記得前世柔妃向他求過幾次,他都沒有答應。
姜蜜謝恩後,便回道席位上了。
獻禮繼續進行,只是大部分人都無心再看,還沉浸在剛剛美妙的琴音中。
尤其是一些武將的官眷喁喁私議:“這才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妙啊,妙啊!”
“這可比之前那軟綿綿的曲子得勁多了!”
“謝姑娘雖好,可在姜家姑娘這曲面前輸得徹徹底底。她那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可保不住咯!”
“一曲壓一曲,完勝啊,了不得!”
……
皇帝沒有久坐,他還要再去交泰殿,便先行離開了。
他一離開,獻禮這一環節也匆匆地結束了。
待到宴散,薛寧珠還捨不得走,她拉著大長公主的問道:“祖母,我想跟姜姐姐玩,就不能讓姜姐姐跟我們一到回家嗎?”
昭陽大長公主失笑,“你姜姐姐這會可出不了宮,等來日有機會了,你便給她下帖子,請她到府上來玩。”
鎮國公夫人站在一旁無奈地道:“阿珠,你世子哥哥正在宮門處等著你,你若不快些去,他買的那些吃食,我可就全部沒收了。”
薛寧珠一下便精神起來了,她拉著大長公主的手便要上轎子,“祖母,祖母快些,快些!我要去見世子哥哥!母親不許給我收了,世子哥哥應了給我帶好吃的!”
12. 第十二章 這一次,還是在告誡嗎?……
宴席散去,姜太后面帶倦容,靠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
姜蜜拿手被毀的畫軸伺在一旁。
姑母只看了一眼這畫,便派人去徹查,經手過此畫的宮人全部都跪在地上,她們戰戰兢兢地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不多時,崔嬤嬤行色匆匆地回來了。
她臉色很是難看,躬身道:“太后娘娘,芸桃的屍首在湖裡面被發現了。身上沒有任何線索,就像是失足落水一般。”
姜太后緩緩睜開眼睛,“沒想到哀家這裡還埋了這麼一個釘子。將她們帶去慎行司,讓慎行司的人好好審一審。整個慈寧宮上下全部仔仔細細篩查一遍!”
“謹遵懿旨。”
跪著的宮女太監哭著求饒喊冤,很快被慎行司的內侍們捂嘴拖了出去。
姜太后:“你去一趟長春宮。傳哀家口諭,安陽公主禁足期間將女戒女則抄寫百遍,好好思過。賢太妃身為安陽公主生母,未曾好好教導視為同罪,亦禁足三月。”
崔嬤嬤:“是,娘娘。”
崔嬤嬤帶著人往長春宮而去。
姜蜜頭一回見姑母如此動怒。
姜太后朝姜蜜招了招手。
姜蜜走了過去,“姑母。”
“嚇著了嗎?”姜太后問道。
姜蜜點了點頭。宮裡面就是這樣,暗處蟄伏著危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躥出來咬你一口。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命喪黃泉。
前世她也沒少領教。
姜太后讓她挨著自己身邊坐下,仔細地看著姜蜜,“莫怕,有姑母在。”
這話讓姜蜜心裡一酸。可是姑母,你護不了棠棠一輩子啊。
你走了後,棠棠即使身在宮中也沒能護住姜家。
將來戕害皇帝生母的罪名落下來,她根本護不住!
她好想親口問一問,永順十六年皇帝的生母瑾妃隨先帝南巡,在蘇州香消玉殞,跟姑母到底有沒有關係?
她不相信姑母會害了瑾妃。可當那證人證據出現時,無人可辯。
現在讓她如何問出口!又怎敢問出口!
姜蜜淚眼婆娑,怯聲道:“姑母,棠棠還未入宮便如此兇險。今日僥倖是避過一回,也不知下回在哪兒等著棠棠。姑母,我害怕……我 、我可不可以不去爭了?”
姜蜜很是緊張,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姑母的底線。
姜太后沉默了半晌,笑了一聲,她拿起姜蜜手上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淚水,“真是說孩子話。前些日子不是一說起皇上便害羞嗎?這會兒便不傾慕了?哪能說不入宮了就不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