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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不會在後面偷窺吧?」孟東流一陣惡寒。
「滾。」李定北嗤了一聲,「我當時在健身房晨練,看到她離開負一樓,然後你們倆也很快走掉,就猜到你們肯定跟她說了什麼。」
雙胞胎對視一眼,聳了聳肩。
「北哥厲害,觀察達人啊。」
「那天她生日,你們會動心思很正常。」李定北「啪嗒」一聲摁下易拉罐的拉環,啤酒的氣泡開始滋滋地往上冒。
別說這倆貨,就算是他自己也忍不住用家傳的玉鐲試探了一次。
「看樣子我們都失敗了。」孟東流不爽地咬牙。
「除了仲哥。」孟西尚接道。
房間裡的空氣再次變得沉悶,只剩下三個男人喝啤酒時的咕咚聲。
須臾,雙胞胎忽然笑了。
「其實也不是沒機會。」
「你們還記得中午領導致辭的時候,特地過來我們桌跟仲哥說了幾句話吧?」
李定北瞥了他們一眼:「什麼意思?」
「小北子,仲哥他家……」孟東流低低地感嘆道,「那可是名門望族啊。」
孟西尚拍了拍弟弟的頭,示意他別大嘴巴:「北哥別理他,盡在那瞎猜呢。」
李定北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原來你們都知道了。」
孟西尚驚疑挑眉。
「我見過他哥嫂,去年底他們來找過時仲。」李定北斟酌著自己的話語,「他們說了名字,我去網上查了一下,發現還挺有名的。」
那對夫妻,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生物醫藥專家。
而且百度百科還介紹了他們的家族,都是一些經常會出現在新聞頻道的大佬。
只不過,家族成員列表里唯獨缺了時仲。
雙胞胎聽他說完,更篤定了一件事:「那仲哥沒戲了。」
出自那樣的高門,婚配上肯定是不自由的。
雙胞胎很清楚這一套上流社會的彎彎繞繞,所以他們不認為碧茗和時仲能走多遠。
「這個未必,」李定北沉吟道,「時仲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我不覺得他會受制於家庭。」
雙子有點不滿地咕噥了一聲。
「反正我們家是沒問題的。」
李定北搖了搖啤酒罐,喝掉了最後一口酒,說出了一句扎心的話:「她不喜歡,你們說什麼都沒用。」
而一牆之隔,被懷疑是小情侶的男女也在竊竊私語。
「等等,」碧茗感覺他湊近了自己的唇,只好輕推了他一下,「你確定要跟我同時退役?」
「嗯。」男人碰不到她的唇瓣,只好退而求其次,親了親她的頸側,「不行嗎?」
碧茗揉了揉他的耳尖:「其實沒必要,你這個招牌可以再留久一些。」
時仲卻搖了搖頭:「一個隊伍的良性發展,必然會迎來新舊交替。」
碧茗眼眸輕睞,手指稍稍用力:「說真話。」
「真心話啊,」時仲握緊她的手指,感覺自己被掐過的耳朵一片酥麻,「其實很簡單,我的生活重心已經偏航了。」
碧茗若有所思:「因為我嗎?」
時仲沒有說是也不是,只是低頭,與她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唇齒分離時,他的嗓音極盡溫柔:「如果你遇到的是十八歲的我,我一定會離你遠遠的。」
「理由呢?」碧茗心中興趣愈加旺盛。
「因為那個時候我除了冠軍什麼都不想要。」他緩緩道。
十八歲的他,一心奪冠,無心戀愛。
十九歲的他,陷於失敗,傷病纏身。
二十歲的他,合同紛擾,前途未卜。
只有二十一歲的他,冠軍和愛情都如期而至,一切都來得剛剛好。
他聞著她身上清淡的薄荷香氣,露出一個很乾淨的笑靨:
「林南,現在我更在乎你。」
今晚,碧茗終於得知了很多關於他家庭的故事。
聲勢煊赫的高門,位高權重的親人,還有一個不被長輩理解、離家出走也要打電競的他。
「我們家祖輩到孫輩都是名校畢業的,」時仲解釋道,「我十三歲就去讀中科大的少年班了,十七歲畢業,當時沉迷遊戲,沒有申請讀研,被家裡毒打了一頓,然後我就跑了。」
碧茗訝異抬眸,上下打量著他,敢情還是個高學歷牛人。
「他們說電子遊戲是『毒品』,我沒辦法跟他們解釋,所以一個人來了滬市,找網吧窩著用剩下的零花錢,打了一個月英雄聯盟,然後被BU的青訓經理撿回去了。」
「衝著這一點,其實我不恨他們。」時仲低笑兩聲,摟緊她,熱氣又覆在她耳側,「人心易變,他們想維持那份低廉的合同,我能理解。」
碧茗想了想他混亂的合同年,忍不住問:「BU的工作人員說你『忘恩負義』、『哄抬身價』,你不介意嗎?」
「PG給我的價格確實超出市場價,」時仲低聲說了個數字,「很多老俱樂部接受不了,就聯合起來壓價,發現我和PG簽訂合同後還準備用輿論毀掉我。」
「如果你今年沒有好成績,」碧茗想起原來的世界線,「他們會把你貶得一文不值吧。」
時仲微愣。
碧茗卻越想越覺得有趣,在原作里,陳澤揚和沐雨感情穩定,BU戰隊如日中天,一路順風順水進了世界賽,而時仲和PG卻一再倒下,成為BU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