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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太多了。」她神情平靜而認真。
「沒事，才這麼點。」許澄陽似乎品味到女孩語氣下的關心，不禁莞爾，「你太小瞧我了吧。」
可是女孩卻搖搖頭：「我陪你。」說完，她將手中的酒盡數倒入口中。
男人微微怔住。
女孩飲酒後唇瓣還沾著酒液，欲滴未滴，極其誘人。
旁邊的路宇看得臉紅不已。
然後就聽見許澄陽低低的笑聲。
男人似乎非常愉悅，周圍的人從沒見過影帝這麼發自內心的笑容。
眼見著氣氛忽然微妙起來，碧茗清了清嗓子，輕快道：
「咳咳，祝我們這部劇收視長虹！我和許老師先喝了，剩下的大家一起來啊！」
周圍的人頓時反應過來，紛紛笑開——
「顏老師這也太狡猾了吧？」
「不行，這才一杯呢！」
「你連一杯都沒喝完，還說別人？」
「來來來，幹了啊，祝我們的劇——收視長虹，口碑爆表，大紅大火！」
熱鬧的喧譁和乾杯聲中，男人唇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眼卻一直停在少女的身上。
***
寒冷的夜風簌簌地吹，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靜靜地停在路邊。
車廂里一片昏暗，只有導航的屏幕亮著，映照在霍明哲那張英俊得如同阿波羅神像般深邃的臉龐上，將他的臉照得半明半暗。
他看著手機上的消息框，上面是一段幾個小時前的對話。
【今天我去接你。】
對方回他：【有殺青宴。】
霍明哲素來霸道，乾脆問：【幾點？】
【我還要去試鏡，會很晚的。】
【我在酒店門口等你。】
【……霍先生，您是有什麼急事嗎？】
男人告訴她：【嗯，有事。】
對方終於鬆口：【好的，是需要見什麼人嗎？】
似乎只有這種公事公辦的態度，她才會接受。
霍明哲從沒遇到過這麼難攻克的異性，簡直比他大學時期的所有課題都要複雜深奧。
車載音響正在響，鋼琴與沙啞的外國男人的煙嗓搭配在一起，伴隨著充滿節奏感的鼓點，隨性而浪漫：
「射 is so incredible……ohoh……」
男聲反覆的吟唱讓吵得他揉了揉太陽穴，將音樂暫停。
平時助理給他下載的車載音樂都是平靜舒緩的古典交響樂，怎麼混進來這種東西？
就在他思考著要不要扣掉助理這個月獎金時，酒店門口走出來了他等了許久的身影。
穿著藕粉色長大衣的少女在夜風中挽起耳邊的秀髮，腳步似乎有些不穩，就像是踩在雲端一樣輕飄飄地朝他走來。
她走著走著，似乎有些迷茫地頓住了腳步，往四周張望著，像一隻失去方向的小動物。
霍明哲的心被她此時孩童般的神態一點一點化軟，就連等待時所有積攢的小情緒都一齊被風吹走了。
他亮了亮車燈。
少女終於看向他，朝他遠遠地露出一個笑靨。
霍明哲的視力很好，他在私人射擊俱樂部的積分常年位於榜首，所以這一刻，他把女孩在路燈下的每一寸輪廓都看得一清二楚。
猶如新雪初霽，皓月當空，她含笑向他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等她上了車，他忍住心中暗涌的情緒，輕聲問她：「青夏，你今天心情很好？」
近距離下，她臉上一片迷醉的酡紅，梨渦甜蜜而柔和。
她側頭看著霍明哲，眼睛亮如星辰，朱唇噙笑，宛如冰霜融解，雪蓮綻放。
「明哲——」她忽然喚他。
男人心臟一跳，差點踩下急剎，側眸看她：
「你喝醉了？」他從未聽過她用這種語氣說話。
仔細一嗅，她身上確實傳來了混雜著冷香的酒氣。
「沒有呀。」少女歪了歪頭，聲音綿柔得像幼貓，「我就喝了一點點……」
霍明哲喉結微動，眼如沉墨，胸口仿佛有滾火燙了一下。
平日裡端莊嚴肅的清冷美人，醉酒後卻有這種情態，仿佛一伸手就可以將她的嬌態攏入懷中。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他聲色喑啞地說道。
「不要——」美人醉顏微酡，說話時自有一番脾性，「除非你先叫我才行。」
「青夏？」
「不要這個。」
「夏夏？」男人眸光此時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
「嗯，可以，」女孩的嗓音猶如嬌鶯初囀，「明哲，以後你就叫我這個名字哦。」
霍明哲此時勾唇又瞥了她一眼：「那你別反悔。」
「好啊，」少女捂著唇咯咯地笑，然後用一種天真又浪漫的姿態看著他問，「你要帶我去哪？」
男人再次按下了音樂播放鍵。
車廂里再度響起沙啞又性感的男聲——
「射 is so incredible……」
「There is so many ways，射's got me so amazed……」
在動人的旋律里和女孩的笑聲里，霍明哲發現原來自己的心跳也能這麼快。
「現在帶你去看你的殺青禮物。」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決定給助理加獎金。
因為他忽然覺得這首歌挺順耳的。
就像歌詞裡描述的一樣，
她是月光下最浪漫而又不可思議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