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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成功了？」碧茗深吸了口氣，「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江齊，我現在都怕跟你講電話把你的思路講沒了。」
如果P與NP問題能被證明，這個時代就要被徹底改寫了。
「不會的，」對面似乎笑了一下，「你唯一一次把我思路講沒還是高二那年。」
碧茗小聲抱怨：「後來你就送我一本數論書報復我。」
另一端，周江齊正在電腦上敲字的手頓住了。
「你打開過它嗎？」
「嗯，我看到了哦。」碧茗回道，「非常棒的傅立葉級數，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是嗎？」
「原來換一個角度，再怎麼看上去複雜的函數也可以找到規律。」碧茗笑得很開心，「謝謝你告訴我數學的魅力。」
周江齊沉默了很久，久得電話那端的碧茗都以為他掉線了。
「傅立葉變換的那條函數，是你指給我的。」
「嗯？哪條啊？」
男人發出了低不可聞的嘆息。
記憶好像忽然回到了很多年前，夏日的午後。
「好難畫的函數，周江齊你過來看……」穿著藍白色校服的清麗少女抓著筆，算得額頭滲出細汗。
她對面的少年拿起她的草稿紙，眼睛快速地掠過那些過程。
「很難嗎？就是三角函數而已。」
「什麼而已，這是疊加的，唉……」少女晃了晃小腿，輕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簡直就像你一樣。」
「嗯？」
「難算，難畫，難猜！」少女的筆尖搖了搖，「從做男朋友的角度，很糟糕哦。」
「你男朋友呢？」
「爍爍就像初中學的一元一次函數，」少女的梨渦笑得很甜，「一下就猜透了。」
少年沒吭聲，漆黑的眼盯著那條被女孩嫌棄的函數好一會兒。
「其實也可以看清楚的。」
再怎麼複雜莫測的事物，只要用心，都可以看清的。
草稿紙上，經過變換的公式畫出來的圖像簡潔而精準，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出規律的變化。
這是一個自證。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告訴她，自己並沒有那麼難懂。
從記憶中回到現實的男人最後朝著電話那端的女人輕聲道：「已經忘記的話，就算了。」
「晚安。」
*
許多年後，世界頂級數學家、華夏科學研究院終生榮譽獲得者，周江齊先生去世。
去世前，他的身側放著一本很破舊的《解析數論基礎》，裡面還夾著一張看不清字跡的草稿紙。
據稱，這是他的友人幾年前離世時留下的遺物。
一生未婚，為人類事業奉獻出全部的自我的周江齊在他晚年的採訪中曾經被人問過：
「周院士一生有過無數追求者，但依然保持單身，請問您是獨身主義嗎？」
周江齊回應道：「不是。」
他只是一直不肯將就而已。
在他還曾是個不可一世的少年時，有個女孩恰好出現。
她恰好在他足夠驕傲的心門上開了一個口，然後鑽了進來。
從此以後，那顆心就住不下其他人了。
那張有關傅立葉的草稿，他此生只寫了一次。
可是等她的回答，卻用了一生。
第36章 綠茶小花真的拉踩上位了怎麼辦（1）
初春，濕冷的南方依然天寒地凍，浸透的涼意幾乎要滲入肌理。
少女捂著雙手吁了口氣，看到空氣中冒出了白霧。
那張如同冬日融雪般的臉龐，乾淨得好像無法沾染任何塵埃。
「太冷了，青夏，快回棚里吧。」她身後是捧著保溫瓶的助理，正在小聲勸道，「下一場就要跟蓁姐搭戲了，導演讓你提前準備好。」
被稱作「青夏」的少女回頭，鴉羽般的烏髮稠密垂腰，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淺琥珀色的瞳眸，涼薄又冷漠。可她的眼尾卻像貓般微微上揚，媚態天成，搭配上清冷皎麗的五官，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勾引感。
「嗯。」就連應答的聲音都如同珠落玉盤。
助理已經跟了眼前的少女一整年，依然忍不住恍神。
她覺得自己家的藝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忽然就開竅了。
眼還是那雙眼，鼻也是那隻鼻，她可以確定對方沒時間整形，可整個人的氣質忽然就變得顯眼了不少。
娛樂圈中本來就是百花爭艷的局面，她猶如一朵散發著幽香的夜曇般突兀地殺了出來，形成了自己外形上的優勢——辨識度很高。
對於這種改變，助理百思不得其解，更猜不到真相。
畢竟正常人也想不到，這具軀殼已經換了個主人。
【宿主，你現在適應得怎麼樣了？】
走在助理身旁的少女眼睫低垂，看著柔順低調，實則正在腦海中和她的系統進行交談：
「很有趣的世界，我喜歡。」
這是一本女配文，她所在的這具身體叫顏青夏，是女配穿的這本書的「小白花女主」。女配雲蓁，則是書中的「反派女二」。
在原本的劇情里，小白花女主身世可憐卻無比堅強，進娛樂圈打工還債並遇到影帝男主，因為優秀的表演天賦獲得了男主欣賞，並且在反派女二的打壓下，依然強勢崛起，一路走到影后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