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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辭玄陡然生出一種不好預感。

  下一刻,他視線突然模糊,不適感瞬間奪去他對身體的支配,舉止優雅的世家公子腳步蹌踉了一下,聲音驟然發緊,「安安!」

  ——很顯然,他的小女孩兒對他的偏執早已入了骨,不擇手段也要拿到她想要的東西。

  「表兄,你自己也說了,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

  華幼安悠悠嘆謂。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

  眩暈襲來,蕭辭玄幾乎站立不穩,他扶著案幾抬頭看向床榻上的少女,少女已赤著足走下床榻,魚鱗裙流光溢彩,少女似披月而來,如蔥似玉的手一伸,便探進他的腰封,輕輕一勾,滾著銀線的腰封散在地毯上。

  但這似乎並不是她的最終目標,她的指腹隔著衣料抵著他的肌膚,一點一點向上遊走著,「我想要的東西,怎能不拿到手呢?」

  「表兄,這是你逼我的。」

  理智仿佛隨時都會抽身而去,蕭辭玄劇烈喘息著,閉眼撥開華幼安的手,跌跌撞撞退了幾步。

  「安安!別胡鬧——」

  蕭辭玄的聲音啞得厲害,砧板上的魚肉似的兀自掙扎著,「解藥給我。」

  他向華幼安伸出手,保養得極好的手此時有青筋隱現。

  「解藥?」

  華幼安溫柔一笑,緩緩走向蕭辭玄。

  改良後的五石散的藥效更為霸道,永遠冷靜永遠優雅的貴公子此時戰慄不止,明顯在極力克制著什麼,他的腰封已被她扯下,衣服沒了束縛,一絲不苟便成了凌亂,再往上看,便是微紅的眼角與發間的薄汗,另一種形式彰顯著他的掙扎與痛苦。

  真好看。

  表兄就該是這個模樣。

  詭異的滿足感讓華幼安笑了起來。

  「表兄,我就是你的藥。」

  華幼安走到蕭辭玄面前,伸手挑起了男人的下巴。

  肌膚相觸,蕭辭玄燙得嚇人,像是怕克制不了自己,男人攥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輕挑動作,「安安......解藥。」

  此時蕭辭玄的聲音完全變了調,玉石落盤的清凌空靈變成了惡魔的低語,仿佛隨時能將面前少女拖入地獄沉淪。

  ——極度危險也極度可怖。

  然而華幼安卻笑了起來,她點著腳湊在蕭辭玄面前,輕輕對著他的臉吹了一口氣。

  熱氣撲在臉上,蕭辭玄眸光陡然幽深,緊接著,少女溫柔聲音在他耳側響起,「表兄,我方才說過了,我是你的藥。」

  「啪——」

  燭火爆出燭花。

  華幼安想起素月的話,素月說,這個藥霸道得很,要她慎用再慎用,更何況世子爺那般聰明的一個人,又怎會被這種小伎倆所算計?

  她便用指腹蘸了一下藥粉,抬手放在自己眼前細細觀摩著,「我的小伎倆怎能是小伎倆呢?」

  「素月,你有沒有聽過那麼一句話?」

  「關心則亂。」

  「表兄的心亂了,我也就成功了。」

  她輕輕笑著,把粉末投進殘茶。

  誠然,表兄是愛她,視若珍寶,否則不會在那種關頭停下。

  誠然,表兄也是真的不愛她,對她毫無男女之情的悸動。

  沒有男人能抗拒這種藥。

  華幼安清楚看到蕭辭玄的變化。

  掙扎,痛苦,最後是失控。

  黑夜壓了下來。

  華幼安終於拿到她想要的。

  另一種形式的全部。

  她在地獄深處反覆沉淪,男人扼著她下巴的手又將她拉回現實,惡魔與惡魔的碰撞沒有絲毫溫情可言,意識如一葉扁舟,在狂風驟雨中迷失了方向。

  黑夜似乎永無止境。

  夢境回歸現實,想要的東西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

  她顫抖著抬眼去看面前的男人,男人徹底失了理智,危險如正在捕獵的獸,讓她忍不住想起數年前的那一夜,那夜的男人也危險得很......不,是少年。

  那年的少年清凌傲氣似驕陽,睥睨天下的模樣讓她一眼便淪陷,冷冽面孔在看向她的那一刻如天光乍破冰雪初融。

  「安安,跟我回家。」

  他單手扯下外袍,裹著寒風中的她。

  那時的他用的尚不是現在沉穩內斂的水沉香,乾淨清冽的雪松味很好聞,她撲在他懷裡放聲大哭,他的下巴抵在她額頭,溫聲安撫的話是她聽過最動聽的情話。

  她愛的是那個少年。

  是那個寧折不彎清凌傲氣的少年。

  是那個凌厲如劍氣出鞘的果決少年。

  更是那個仗劍而來把她擁入懷裡的守護神一般的少年。

  可少年終究會長大,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山河萬里,他想要九州稱臣,他的野心勃勃不再寫在眉眼裡。

  他變得不動聲色,他絕對冷靜也絕對克制,他開始權衡利弊。

  他與她保持著絕對安全的距離。

  他不近女色,更不近她。

  事業才是他的目標,兒女情長皆是虛妄。

  他用兄妹隔絕了她與他的一切可能。

  他從來不愛她。

  對她的那些好,僅僅是因為職責。

  因為他是蘭陵蕭辭玄,而她是平原華幼安。

  僅此而已。

  華幼安慟哭出聲。

  那個讓她一眼萬年的少年,早就長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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