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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鶴玉垂在袖中的手緊了緊,唇角勾著一絲冷意:「父皇,兒臣今日想問,當初母后是如何死的?」

  「你母后?」帝王的聲音夾著一絲壓抑許久的怒。

  他死死盯著花鶴玉,渾濁的眼中透著咬牙切齒的恨:「她是病死的!」

  「日後莫要在朕面前提你母后的事,人死不能復生,她都死了這些年了,也枉費你時時惦記著。」

  「朕累了,你退下吧。」

  花鶴玉的眼神黑沉沉的,像冰封許久的寒潭,似乎下一刻就能把人給溺斃在裡頭,他下頜線緊繃盯著帝王的眼睛:「父皇不願說?」

  「那兒臣問,母后離世那晚,父皇可在母后宮中?太后可在?柳妃可在?」

  殿中氣氛驟然凝住,沉得比外頭寒風簌簌的宮道更加冰寒。

  帝王很嚴狠厲,不過是一瞬功夫又被他極快的壓了下來:「太子!你在質疑朕的話?」

  「你母親是病死的,這關太后何事?關柳妃何事?」

  花鶴玉忽然笑了,唇角扯著涼涼的笑意:「父皇的意思兒臣知曉了,兒臣告退。」

  太子來得突然,離去得也十分突然。

  他大步走出大明宮殿外,也寒入骨髓的夜風吹著,胸口悶著的鈍痛淡去幾分,那種心悸的抽痛感依舊折磨得他喘氣都痛。

  「殿下。」西風趕忙上前,宮燈被風吹得悠悠晃動。

  花鶴玉語調帶著淺淺的疲憊:「回去吧,孤今日累了。」

  西風小心在前頭打燭引路,花鶴玉走得很慢,這天走了多年的宮道,第一他令他覺得陌生,曾經年歲小時,母親牽著他走過,他也曾被父皇扛著走過。

  可如今花鶴玉看來只覺諷刺。

  他瘋狂想念慕時漪身上的體溫,瘋狂想把她緊緊抱在懷中似乎只有這樣,他那顆乾枯而千瘡百孔的心,才能感受到那麼一絲絲他還活著的錯覺。

  等花鶴玉離去很久後,帝王看著寢殿中搖曳燭火,他忽然開口問:「當年柳妃離宮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年歲太久,久得朕都忘了?」

  帝王這話宛若是對空氣說的,黑暗中卻有個蒼老的聲音緩緩道:「陛下,柳妃二十多年前便已離宮,方才太子殿下問你時,太子殿下問的事,如今算起來,也過了快十二年了。」

  「皇后死了都十二年了?」這瞬間,帝王似乎反應不過來。

  他沉重的身體倚靠在龍榻上,鼻中喘著粗氣:「你說朕身體,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了?自從裝病這一年來,時時想不起事。」

  「朕當初要覆滅宋家和徐慕兩家的計劃,朕想著的是,真還活著,身體健康的活著,把大燕推向父皇和祖父都不可能達到的高峰。」

  「陛下想要的自然能有。」黑暗中那道蒼老的聲音頓了許久才道,但怎麼聽著都有些底氣不足的樣子。

  其實帝王和宣威大將軍慕重雲同歲的,當年他們多意氣風發的年紀,在蒼梧邊關相識,可轉眼,慕重雲依舊年輕,是人人敬畏的宣威大將軍,而他除了帝王這個至高無上的頭銜外,大燕百姓似乎從未記得他的功勳。

  夜涼如水,花鶴玉回到東宮。

  西風才把寢殿的宮門推開,花鶴玉垂眸抬步走進,下一瞬間。

  一陣帶著女兒香的軀體,飛撲進花鶴玉懷中。

  花鶴玉渾身一僵,正要把人給推開,然而那股屬於慕時漪身體的嬌軟女兒香一陣陣往他鼻尖探去:「殿下,可是想我了?」

  「時漪?」花鶴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時漪也不說話,一個勁的往花鶴玉懷中鑽去,緊緊摟著他的脖頸,嬌小的身體,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把人給橫抱起來。

  西風輕手輕腳上前關上寢殿宮門,屋裡燃著燭火,昏暗中因為她的到來,在這寒冷徹骨的深夜裡,帶著絲絲暖意。

  「夫君……時漪像你了。」慕時漪聲音嬌嬌顫顫,貝齒咬著飽滿的唇瓣,嬌俏烏眸中帶著明晃晃的媚色。

  花鶴玉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用盡全力把人給摁在懷中,涼薄唇瓣沒有絲毫停頓吻上她的紅唇,沙啞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發現的著急:「今夜別走了,陪著孤,孤一個人在宮中實在太冷了。」

  「時漪,你不在我實在是冷,心都是寒的。」

  「夫君。」慕時漪嬌嬌|喘|息。

  眼底壓著瀲灩波光,她幾乎軟成一灘水,被花鶴玉揉進懷中,纖細如白玉的指尖,越發主動扯開他的衣襟:「時漪不走,陪著殿下。」

  「好。」

  這一夜,帝王本已經大好的身體似乎嚴重了些。

  太后因永安宮大火的事,暫時遷去了空置了十多年的萬華宮,萬華宮當年是皇后所住,巍峨宏偉,十年間保養得當。

  但是對於移居萬華宮一事,太后似乎不太願意,拖了好幾日也未曾動身。

  後來還是太子親自相請,直接把太后給請到了萬華宮內居住,太后才去的,對於太子這一舉動,又得了朝中大臣的誇讚,說他孝心感人,實為天下人的典範。

  但被強行移居萬華宮的太后,她哪怕在病中也發了好大的脾氣,把殿中東西丟了一地,惡狠狠道:「孝心?」

  「太子對哀家能有孝心?」

  「他是恨不得哀家就死在這萬華宮中,當年皇后不就是死在這裡的麼,這麼晦氣的地方,偏偏要強迫哀家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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