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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藥。」

  慕時漪低垂著眸,檀唇被她輕輕咬出一道細微齒痕,原來夜裡他的看得清的,一想到如此,她羞得渾身微顫,退無可退只能慢慢把那隻受傷的小腿從被褥中伸出。

  她夜裡穿戴匆忙,忘了穿著羅襪,腳不過巴掌大小的腳掌,粉嫩的腳趾微蜷起來,羊脂玉般的腳踝此時微微腫著,上面有一道寸長的紅痕。

  花鶴玉拿藥的手稍稍一頓,旋即便恢復正常。

  他克制拿了藥箱裡上藥的小竹篾,給她輕輕抹上膏藥,等過了片刻確定她無礙時,他才收了小藥箱,伸手放下床榻上的帳幔,輕聲道:「早些睡吧。」

  慕時漪緊張得迷迷糊糊點頭,等真蜷著錦被躺進去時,才駭得翻身坐了起來。

  這床榻上的被褥物件全都是花鶴玉長用的東西,而且聽西風公公那語氣,他應該是有潔癖的,容不得外人觸碰。

  「怎麼了?」花鶴玉聽得身後的聲音,側身問道。

  慕時漪惶惶不安的聲音從紗帳內傳來:「沒、沒什麼。」

  「那睡吧」他唇角微翹,端起桌上的燈燭輕輕吹滅。

  霎時間,這滿室的擦黑,把慕時漪所有想說的話都壓回腹中,她規規矩矩躺在錦被中,睜眼望著漆黑的帳頂,鼻尖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許久,都聽不見房中有一絲聲音,正當她好奇花鶴玉去了何處時,浴室方向突然有水聲傳來。

  原來他在沐浴。

  想到那浴室里,裡邊還有她未來得及收拾的衣物。

  慕時漪「嚶嚀」一聲,恨不得能連夜挖了地洞逃竄出去才好,她明日要如何見他,畢竟昨日她連夜逃離堰都,都沒有今日這般狼狽。

  水聲一波盛過一波,當眼睛看不到東西的時候,聽覺就會被無限放大,慕時漪雙頰紅得都能滴出血來,原來沐浴聲,在外頭竟然能聽得這般清楚。

  等水聲漸漸停歇時,她眼皮也漸漸沉重,睡意猛然來襲。

  迷迷糊糊中她腦中揮之不去的是他玉一般潤白無暇的側頸,還有骨節分明,時常握著一柄牡丹暗紋白玉摺扇的指尖。

  翌日,天色大亮。

  慕時漪嚶嚀一聲幽幽轉醒,她舒適的用錦被蹭了蹭臉頰,巴掌大的小臉睡得紅撲撲的,等徹底醒過神來,她才猛然撩起紗帳朝外頭望去。

  太子已經不在房中,臨窗小榻很乾淨不像有人睡過的樣子,到是她床榻旁,放了一張本應在書案旁放著的小凳,慕時漪眼眸眨了眨,也沒深想。

  這時就聽山梔在外,輕輕叩了叩門問:「姑娘可是起了?」

  「進來吧。」

  山梔提著食盒進來,裡頭放著的都是她素日喜愛的清淡小菜。

  慕時漪指了指書案的位置:「先放那吧。」

  山梔見她明顯是洗漱過,換了衣裳,放下食盒正準備去浴室收拾,慕時漪卻驚慌失措急忙忙指道:「山梔你先布菜。」

  等慕時漪輕手輕腳走進浴室的時候,發現裡頭已經收拾妥當,她換下來的所有衣物,被他一件件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旁。

  她雙手下意識的絞著繡帕,雙頰微熱,有些手足無措。

  山梔見慕時漪出來,趕忙伺候她洗漱用膳,還不忘道:「這早膳是太子特意給姑娘準備的,奴婢也沒想到,巧了,恰好都是姑娘平日喜歡吃的菜色。」

  慕時漪心不在焉用了早膳,趁山梔收拾的功夫,她帶好幕籬,打開房門朝樓下看去。

  恰巧聽得樓下有人在高聲談論她狼狽逃離堰都,不知所蹤的事。

  當即慕時漪來了興致,她帶著山梔慢悠悠往客棧大堂走去。

  「夫人。」町白奉命守在下面,見慕時漪下樓趕忙上前行禮。

  慕時漪隔著幕籬點了點頭,慢悠悠找了空位坐下,那人依舊喋喋不休,無非就是她有辱門風,離經叛道,應當押回堰都誅死之類的。

  慕時漪聽著唇角微翹,眼中譏諷神色閃過,早料到的結果,但這條卻是她非走不可的路,她母親未完成的心愿。

  她要親手斬斷宮中套在慕家脖子上足足三十年的枷鎖,她母親不能白死,慕家外蒼梧邊疆累累白骨堆砌出的功績,不能平白被作踐,她要世人還慕家一個公道。

  正當慕時漪走神的時候,她鼻尖傳來一陣黏膩異香,卻是那個被稱為艷娘的女人,慢悠悠坐到她的桌前。

  她身後還跟著那個看著很是瘦弱,但生得極白的男人,跟那艷娘比起來,男人似乎有些畏寒,穿的極為厚實。

  艷娘今日依舊渾身珠光寶氣,金光逼人。

  她看嚮慕時漪笑得親切,試探道:「夫人想必是與夫君一同出門走親眷的吧?若是能順路的話,我們不如一起結伴同行,也能行個方便。」

  艷娘見慕時漪沒說話,不死心繼續問道:「夫人也瞧見了,我手上護衛極多,若是一路同行,這一路上也必定安全。」

  「想必夫人也知道涼州的旱情,這都過了月余了,也不見有任何緩解,蒼梧如今還困在城中,天下動盪,到處都是流民賊寇。」

  慕時漪依舊坐在桌前,毫不理睬。

  艷娘說了半天,只覺口乾舌燥,正要發怒,她身後站著的那男人,摁著他肩膀,制止了她的輕舉妄動。

  他那種不露聲色目光,比起艷娘的猖狂,更像條忍耐許久,隨時能伺機而動的毒蛇,冷森森的,令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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