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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柔婉面色頃刻間煞白,她扶著丫鬟的手,這回是真的連站都站不穩了:「許、許是下面的婆子看走眼了,妾、妾初來乍到,府中的下人,除了吳嬤嬤倒也一個不識。」

  太夫人丁氏面上的神色也僵了僵,她大張旗鼓以為抓了把柄一晚上,結果搞錯人了,瞬間覺得下不了台面,沉著臉看向柳柔婉:「這話是誰同你說的?」

  柳柔婉到底是沒見過世面,被丁氏這麼嚇,顫顫巍巍抬手指向吳婆子:「是、是吳嬤嬤救火時同妾說的。」

  吳婆子哪裡料到兜兜轉轉這禍事竟然降到她身上,她當即五體投機跪在地上:「太夫人明察啊,老奴當時也只覺得是歹人放火,何時有說世子夫人的名字。」

  「世子,世子老奴伺候您二十多年,老奴是怎樣的人,世子心裡最該清楚才對。」

  方晏儒垂了眼,聲音溫和朝吳婆子道:「奶娘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自然清楚,但人難免有老眼昏花的時候,但這折騰家中一夜,實屬不該。」

  他若無其事上前,把匍匐在地上跪著磕頭的吳婆子給親手扶了起來,抿唇笑了笑:「那就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然後送到堰都城外的莊子上養老吧,也該到了養老的年紀了。」

  這前後的反差,吳婆子面色大變,死死的揪著方晏儒的衣袖:「世子,世子,饒過老奴這一回吧,看著老奴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

  方晏儒眼眸一沉,甩開袖子:「還不給我拖下去。」

  不過片刻功夫,吳婆子就被膀大腰圓的僕婦給拖了下去。

  這三十大板,不至於要了吳婆子的命,但去了城外的莊子,到死也別想回府中了。

  方晏儒嘴角嗤著笑,依舊溫潤的眼眸,卻帶著令人寒顫的冷意:「現在就讓人去查,究竟是什麼原因起的火!」

  丫鬟僕婦戰戰兢兢。

  太夫人丁氏因吳婆子的一頓板子,她得了台階下,跟著罵了幾句後就擰著眉,裝作頭疼難忍的樣子,叫人扶著她回了聽雪堂,也不管這最後是什麼結果了。

  如今只剩被人攙扶著的柳柔婉,驚慌失措站在原處。

  方晏儒腳傷還未愈,走路的姿態稍微有些跛腳,他靜靜盯著眼前的外室,兩根手指抬起柳婉柔的下巴,輕飄飄的力道,卻是不容拒絕:「今日都是吳嬤嬤蠱惑,我不怪你,知道麼,婉柔?」

  「嗯。」柳婉柔控制不住渾身發顫,只覺得捏著他下顎的手,陰冷得像毒蛇爬過。

  方晏儒突然俯身,用極輕的聲音耳語道:「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你忘了我為何寵你了?婉柔你莫要忘了身份。」

  「何況,你如今可是連妾都算不上。」

  柳婉柔渾身一震,因為方晏儒這話,徹底暈死過去。

  四周伺候的僕婦大驚失色,手忙腳亂趕緊把人給扶正。

  方晏儒捏了捏煩躁的眉心:「把她送回去,怡沁園那麼多屋子,找一間安置就是。」

  一場鬧劇,驟然結束。

  所有人都撤下去了,方晏儒依舊站在浮光院中,靜靜看嚮慕時漪:「夫人,可是滿意?」

  慕時漪站於高高的階上,對上方晏儒的目光,她嘲弄的勾了勾唇瓣,頭也不回進了主屋,活脫脫襯得方晏儒他們這些人,就是一群跳樑小丑。

  *

  這日深夜,大燕皇宮內。

  燭光昏沉,帝王早就被酒色掏空的渾濁雙眸,帶著沉沉戾色。

  身旁的老太監福喜彎腰屈膝,跪行在龍榻旁:「陛下。」

  龍榻上,被病痛折磨得才五十出頭就已經老態龍鐘的帝王,努力掀開眼皮:「宋太后睡下了?」

  福喜點頭:「已經用了湯藥歇下了。」

  帝王輕輕嘆口氣,眼裡似笑非笑:「睡了就好,朕自登基以來,日日寢食難安哪。」

  突然他又問道:「太子近日如何,可還是時時吐血?」

  老太監福喜眼角一抽,如實答道:「數時辰前,聽太醫院來報,殿下的病又犯了,起不得身,好歹用湯藥吊著,又熬過一回。」

  「是麼?」老皇帝眼皮緩緩展開。

  如同自言自語般問:「你說朕是不是錯了?對他太苛刻了?但誰讓他那般聰慧,偏偏是從宋家那女人肚子裡出來。」

  他疲憊的擺了擺手:「算了,由他去吧,傳聖讓大皇子回堰都,總要有接替的人選。」

  福喜心頭大震,卻不敢表現出絲毫情緒,趕緊恭聲應道:「奴才這就去辦。」

  「等等。」帝王突然叫住他,眼中泛起一絲興致,「朕聽說慕重山那嫡女,近日在鬧和離?」

  福喜把腰彎得更低了,弓得就像顆營養不良的歪脖子樹:「外邊是有傳言,不過看方家的態度,宣威將軍一日不死,他們是一日不會放手慕家這香餑餑。」

  帝王聞言笑了笑,聲音嘶啞恐怖:「是麼?」

  「那就等他死吧。」

  第11章

  立秋過後,天漸轉涼。

  寶簪提著食盒穿過垂花門,一身寒氣從外頭進來,見山梔還在外間候著便問:「姑娘還未起身?」

  山梔搖了搖頭:「姑娘向來懶覺,如今天兒一涼起床就愈發艱難了。」

  寶簪輕呼一口涼氣,放下食盒,搓了搓凍得發麻的手,隔著牡丹花屏風朝屋裡喚道:「姑娘該起身了,莫要忘了今兒是慶安長公主府設宴中秋祭月,若遲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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