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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再不包紮血又止不住了。」聞姒在一旁打著下手,手心捧著麻布, 對忽然停下動作對暗衛不解。

  沒人看得見暗衛首領面具後對表情, 他只是立在一邊,如若不說話,就好像一座無情的雕像。

  「勞煩夫人為主人包紮。」

  「啊?」

  「在下手笨。」暗衛的解釋沒有一點語調, 也沒有任何情緒, 就好像複述一個十分平常的事實。

  聞姒很疑惑,她認識蕭子玦這麼久,雖然跟他手下的暗衛交集不多, 但也清楚, 這些人都是蕭家的精銳, 過得也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怎麼可能連包紮都做不好。

  她無暇思考太多,再過一會撒過止血藥傷口怕是又要流血了。

  她扶起蕭子玦,一手繞到蕭子玦的背上將麻布繞了過去。

  男人的胸膛十分寬闊,她需要緊貼著男人的胸口才能讓另外一隻手夠到麻布。她一圈圈地為男人包紮,這個動作很像擁抱。

  離得近了,聞姒似乎可以聞到男人身上的味道。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淡淡的龍涎香掩蓋住一絲血腥味。

  她打好了結, 輕聲說:「好了。」

  蕭子玦微眯得眼睛緩緩睜開,沒人看得出那絲意猶未盡。

  他輕聲說了聲謝謝, 猶豫了片刻問:「姒兒,你真的用五千兩銀子就把我賣了麼?」

  「什麼?」聞姒不明所以。

  蕭子玦拿出一張字據, 聞姒接過來一看, 不正是白日裡慕青青要她簽的那張嗎?

  只不過, 這張字據上,聞姒已經在落款處寫下了「喻安安」這個名字。聞姒心裡明鏡似的,這怕不是慕青青在中間搗鬼。

  聞姒想得沒錯,今日慕青青見她並不「畫押」,就自作聰明替「喻安安」寫下了名字。

  她以為將此物交給蕭子玦,蕭子玦便會對「喻安安」失去興趣。畢竟想蕭子玦這樣一個風流倜儻的男人,怎麼會瞧得上為了區區五千兩銀子就可以「拋棄」他的女人?

  她以為解決掉「喻安安」,蕭子玦就會收回和離書,讓她繼續做這個攝政王妃。

  可慕青青想錯了,這個人是聞姒,不是什麼「喻安安」。

  當蕭子玦面對聞姒的時候,只會變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男人緊緊攥著這張字據,一臉擔憂。關心則亂,他甚至沒有認出上邊的並不是聞姒的字體。

  聞姒忍住笑,乾脆將錯就錯,也許這樣蕭子玦真的會放棄她吧。

  「不錯。」她道,「你我之間早就不同於過去了,現在對我來說,五千兩是真金白銀,而你只是你而已。」聞姒起身,目光凜凜,「殿下,方才你不是說沒帶著暗衛麼,怎麼一有突發之事,他們就一個接一個地跑了出來?我就這麼好騙?好了,夜深了,殿下受了傷便快些回府吧。」

  蕭子玦沒有什麼再留下的理由,他害怕這樣「賴下去」只會徒增聞姒的不快。他起身,神色落寞朝門口走去,腳步跟灌了泥沙似的沉重,暗衛立刻過來攙扶著他。他感覺不到背上傷口的疼痛,唯有心臟那處的痛楚格外清晰。

  京都城的暗流永遠埋藏在平靜之下,昨夜她被官兵送回了喻府,只不過一夜的時間,聞姒再來時候,綢緞莊幾乎恢復了原狀。

  只是鋪子裡的牆面上偶爾還會看見射箭留下的痕跡,以及換了幾樣不起眼的桌椅板凳。

  小夥計們並不在意這些。

  近些日子,大家最關注的是漠南王帶著諸多寶貝進京求親的消息。

  漠南王名叫瑪卡□□,傳說這位漠南王武功天下第一,偏偏在戰場上總要帶著一張面具遮臉,沒人知道他的長相。百姓們總是猜測,莫不是這位漠南王生得太醜,才以面具遮面?

  聞姒無暇關心這些,今天的客人仍是絡繹不絕,實在是忙得她歇不下來。

  她才跟昨日的小繡娘講好條件,還沒歇口氣,門口就傳來了人群的竊竊私語聲。

  她回眸望過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一群異域刀客的簇擁下,眾星捧月般的走進了她的鋪子。

  為首的男人身著一身深紅色的異族服飾,腰間橫跨一把彎刀,刀鞘上刻滿了聞姒看不懂的異族文字。

  男人的膚色很白,五官深邃,眼窩是屬於外邦的那種凹陷模樣,隱約有些魅惑之意,卻不帶一絲女氣。

  聞姒不認識此人,只是覺得奇怪,為何那人總是一直盯著自己。

  還……還對她笑?

  男人走進了些,一隻手肘拄在檯面上,支起了線條流暢的下巴:「老闆,你這裡的布料,我全都要了。」

  男人的語調有些異域口音,講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聞姒,模樣似笑非笑的。

  可惜他問錯了人。

  「抱歉,這裡的布料可不能都買給你。」聞姒回以一個淺淺的笑容,「這位公子,你不是來買布料的吧?」

  被人說穿了心事,男人微微有些吃驚,更好奇地看著她了,眼神毫不掩飾。

  聽聞大興朝的商人最愛錢財,尤其是京都城這一代的。

  他兒時曾隨父汗來過一次大興王朝的京都城,並沒留下什麼好印象,滿目繁華之下儘是些骯髒齷齪的手段。

  如果不是為了尋找昨日他因纏鬥而不小心遺失在這兒的大興國玉璽,他才不會同這邊的人打交道。

  只不過,事情都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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