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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闆說的,便是這次他們聯合起來將聞姒告至官府的原因。

  失火當日有人瞧見一個身著於是綢緞莊小廝打扮的男子蒙著面放火,所以他們便認定了聞姒其實是因為交不上貨,自己謀劃了一場火災。

  而當日王掌柜也在場,為了搶出貨物並沒去追兇手,只可惜兇手在布料上澆了油,王掌柜愣是一點東西都沒搶出來,挺大年紀的老人,無助地坐在鋪子門口抹眼淚。

  喻安和見這些人氣勢洶洶的模樣,擋在聞姒身前:「你們少血口噴人,凡事可要講求證據,我姐姐何時讓人縱火了?」

  周老闆眼睛一眯:「這不是喻家的少爺,新晉的狀元郎嗎?怎麼,是準備用喻家來壓我們,還是要用你狀元郎的身份?我告訴你,朗朗乾坤,這可不行!」

  興隆莊成衣鋪的周老闆是江南這一帶有名的勢利眼,整個人都掉進錢眼兒里的,據說早些年是走|私私鹽起家的,出了名的流氓做派。

  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君子講道義,小人將勢利。

  周老闆這樣一說,喻安和反倒沒辦法開口了,不然這件事兒扯上喻家,反而不好收尾。

  這時,聞姒走到幾人身前,盈盈一拜:「幾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大家。」

  那幾個人神色各異的等著聞姒的問題。

  多年前聞姒在煙雨樓就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這幾年又做了生意,對突發之事接觸得多了,自然更加成熟坦然了幾分。

  「第一,我經營綢緞莊三年來,大到來進貨的商鋪,小到個人,我可曾欠過一個人的貨品?」

  周老闆冷哼了一聲,另外幾人則是對視著搖了搖頭:「這道未曾。」

  「第二,我喻氏綢緞莊可曾拖欠過一日提貨?」

  「這……倒也沒有。」

  「確實沒有。」

  「嗯,只有提前,未曾拖沓過日期……」

  聞姒笑了笑,目光忽然犀利地看像興隆莊成衣鋪的周老闆:「第三,這個問題我是要問周老闆的,您說我欠了您三十件紫衫百鳥裙、二十六件描金皂靴、六十方牡丹百花帕子,是吧?」

  「不錯!」周老闆硬氣道:「怎麼?」

  聞姒道:「我記得清楚,在我臨去京都城之前已經完成了周老闆的貨,當日讓周老闆提貨,周老闆以尾款尚未湊齊為由並未將貨物提走,如今又忽然說我因為沒有備齊貨物而自己謀劃了一場火災,是何用意?」

  周老闆臉色一變,頓時語塞。

  其餘幾個老闆聞言,紛紛去問周老闆是否有此事。

  這自然是真的,所以周老闆答不上來,只得說:「你問這個做甚?總之,你現在的確為將貨物給我交出來!大不了,我們官府見!」

  「的確是要官府見了!」聞姒美眸一瞟,周老闆立刻迴避了她的眼神,「有人報官說我是火災的主犯,我自然要查清真相拜託罪責!」

  聞姒又朝眾人深深一擺:「諸位,我做生意向來講究信譽,如今出了這種事也是始料未及的,如果諸位願意,我將照書契賠償諸位銀錢。若諸位不需要銀錢,而是只求貨物,我懇請大家在寬限我喻氏綢緞莊十五日,我必定將貨物如數奉上。若到時候我沒把貨物交出來,我便自行投案、承認罪責!」

  幾個老闆互相商量了幾句,紛紛點頭。

  「好,我與喻老闆生意往來也不是一兩日了,若不是我聽坊間傳言說你自己謀劃了火災也不會急得同他們去報官,那我再等上一等。」

  「不錯,喻老闆雖是女子但說得句句在理,我們幾個賣喻老闆一個面子,還望喻老闆到時候不要食言。」

  「是啊,那既然如此我們便先走了。」

  「等等——」這次反而是聞姒叫住了眾人,他吩咐喻安和道:「去拿筆墨來,姐姐要為他們立個字據。」

  喻安和聞言,立即從隨身的行囊里拿出了筆墨,將聞姒方才所說行雲流水地記錄了下來。

  聞姒將字據按了手印,遞給對面幾位:「既然諸位信任我 ,小女子也不會空口白牙毫無憑證地說,這字據,幾位收好。」

  如此一來,對面幾人對聞姒反而多了幾分敬佩,抱拳離去。

  周老闆的氣焰也弱了下去,甩了甩袖子憤憤地走了。

  幾人一走,聞姒才脫了力地扶住額頭,身子一旋,後脫了幾步,險些摔倒,還好被喻安和扶助。

  「姐姐,你怎麼了?」喻安和焦急道。

  聞姒無聲地搖搖頭,只覺得頭暈地厲害:「舟車勞頓,今日一下船到現在還沒吃飯,才有些暈。」

  江南多雨,說話得功夫方才藍湛湛的天空就陰了一片。

  一場大雨說來就來,噼里啪啦的雨點毫不猶豫地就往地上砸。

  「姐姐,我們先離開此處吧!」

  喻安和打算先帶著聞姒去烏鎮本家落腳休息,卻一眼看見聞姒手臂的衣袖上滲出了血液。

  他滿眼心疼地說:「姐姐,你、你受傷了,是不是方才在鋪子裡碰的?」

  聞姒只是嘴硬著說沒事。

  喻安和一著急,急忙掀開了聞姒的袖子,藕白的小臂上一大片擦傷害觸目驚心。

  「還說沒事?你看看,這都什麼樣了,快隨我去醫館!」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踢踏的馬蹄聲,瓢潑的雨幕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愈發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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