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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子玦嗤笑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本侯爺總是打跑那些想要為我治療腿傷的郎中,對吧?」

  「我可沒這麼說……」

  那便是這麼想的了。

  蕭子玦嘆道:「那都是些江湖騙子,真當本侯爺傻麼?這些年,我該求的求了,該看的看了,沒人能治的了我的傷……索性也就不看了。」

  聞姒覺得可惜,因為她並不覺得蕭子玦的腿是不治之症。不甘心地道:「真的沒有人麼……」

  卻聽蕭子玦話鋒一轉,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甘和希冀:「除了一個人,他也許可以治好我。」

  「誰!?」聞姒詫道。

  「黑玉老人。」

  「黑玉老人?」

  「不錯。」蕭子玦道,「古傳西域有一門派,擅調製奇藥,其中最為有名的便是枯木逢春膏,藥性極其神奇,可以治癒一直無法接回的斷骨,然而此膏如何配置,幾百年來,只有師父對徒弟口口相傳,傳至這一代便是黑玉老人。(1、靈感來自倚天屠龍記,黑玉斷續膏。)」

  「那為何不找他?」

  「找過,他不給治。」蕭子玦的臉上浮現出落寞與不甘,「黑玉老人治傷之前必須卜一卦,他當時卜了一卦後與我說,緣分未到,不治。」

  聞姒大為不解,世上怎會有如此怪異的郎中?

  「他挑挑揀揀,故作玄虛,興許才是個騙子,你別惦記他了。」聞姒寬慰著。

  蕭子玦搖搖頭,沒再同聞姒解釋。黑玉老人續骨生肌可謂是妙手回春,他如此出名,一方面是他們門派的枯木逢春膏十分神奇受用。另一方面,便是他們門派令人瞠目的接骨手法。

  ——若是碰見傷殘時日長久之人,要先把骨頭重新打斷,再敷上藥膏癒合。

  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過如此,其痛苦程度可以想像,絕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許多人因為續骨的手法過於狠戾,往往選擇放棄。但蕭子玦不怕,哪怕讓他去黃泉路走一遭,他也想重新騎上戰馬,奔於曠野。

  只可惜,區區一卦,斷了他的念想。

  簡直可笑。

  蕭子玦微微仰起頭,合上眼,悠長地吐了一口氣,喉結上下微微滑動了一下,高高攏起的馬尾像綢緞一般垂在他一側肩膀上,冷冰冰的側臉竟然有些破碎的美感。

  他啞著嗓子,似是無奈,似是嘆息,似是認命:「你先睡罷。在野外,總要有一個人守夜的。」

  聞姒滯了一下:「那我來守。」

  蕭子玦緩緩道:「你守,怕是要給我們守到那隻山貓的肚子裡去了。」

  聽蕭子玦這樣說,聞姒就沒再強求,縮了縮身子,蜷縮在蕭子玦的身旁,一手支撐著下巴,困意也逐漸涌了上來。

  蕭子玦的身子很暖,尤其在雲台山這種森冷之處,更顯得像是一個火爐一般。讓她不自覺地靠上去,不一會兒,呼吸便均勻起來。

  睡得熟了,小腦袋總是一點一點的。

  蕭子玦看著身邊的女子,不受控制一般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將聞姒的頭輕輕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對方夢到了什麼,眉頭時而皺起,睫毛微微顫抖。聞姒的睫毛居然這麼長,這麼密。暖暖的火光之下,女子那雙如櫻桃般晶瑩豐潤的唇瓣顯得格外誘人。

  他想嘗上一口,很想。

  他慢慢向聞姒靠近,咫尺間能感覺到對方輕輕淺淺的呼吸揚起陣陣香風。

  蕭子玦有些不安,這種感覺甚至比起他第一次上戰場更為緊張。

  溫熱的鼻息扑打在臉上,聞姒感覺唇瓣一涼,再也裝不下去了,瞬間睜開明亮的眼睛,雙手下意識抵擋住對方的胸擋,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樣倒映在少年的瞳孔里。

  模樣羞赧,略帶慌張。

  「蕭子玦,你、你在做什麼……」

  蕭子玦整個人都僵住了,腦子裡仿佛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轟隆一下炸開。

  是啊,他在做什麼?他不知道,也無法回答。

  他鬆開手,緊抿著唇,紅色從耳根到脖頸蔓延出了一大片,目光直直地望著山洞外:「雨停了。」

  「唔……」聞姒拾起一根小木棍兒,略顯無聊地扒著火堆,「雨停了,就沒那麼冷了。」

  「嗯。」

  兩人心照不宣地避過方才的插曲,這下聞姒也不敢離蕭子玦太近了,一個有些「可怕」的念頭從她心底滋生出來。

  她在回憶方才唇齒間那一抹冰涼,剛才她只是有些慌張,但那種感覺,她並不討厭。這個想法一出現,就把她自己嚇壞了。

  她記得煙雨樓的姐妹同她講過,「百種相思千種恨,早是傷春,那更春醪困。」

  男人無情,切莫留戀一夕間的溫存,若一個女子總是對某個男人的吻心心念念,便是鍾情於某人。

  所以,她是喜歡上蕭子玦了嗎?

  這一夜聞姒睡得極不安穩,做著光怪陸離的夢,夢見兒時救了她的小哥哥,夢見蕭子玦神色複雜的眼眸……

  第二天天剛放亮之時,聞姒只覺得頭昏腦脹。一睜開眼,發現身上披著兩件被烤乾的外袍,一件是她的,一件是蕭子玦的。

  她揉了揉眼睛看過去,發現蕭子玦早就醒了,而在他面前還站著的,是昨日給蕭子玦推輪椅的侍衛。

  二人似乎剛剛說完了話,侍衛朝她簡單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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