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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武帝突然笑了一聲,笑聲意味不明。

  「我倒是小瞧了他,他這是在將我的軍啊?」

  這一聲笑,讓曹仁不禁又彎了彎腰,頭垂得更低了。

  第185章

  將軍?

  誰將誰的軍?

  那個他指的是皇后娘娘,還是衛大人?

  曹仁不想去多想,他現在只擔心一件事,陛下該怎麼下台?

  難道自己宣布自己病癒了?

  有時,總管太監也不能真什麼都不管,真像磨盤那樣,拉一下動一下,離死也不遠了。

  「陛下,如今蔣太醫和李院正那的壓力也很大,幾位老大人每日來詢問,只怕是……」

  曹仁這是在提醒正武帝,這種局面不易拖延,因為明顯衛傅沒有上套。

  不管正武帝是什麼算盤,正主沒有上套,這種戲碼都現在不適合再演下去了。

  正武帝也分外不是滋味。

  他費盡心機,這一局得到了什麼?

  本以為會如願以償,誰知半路被人將軍。

  若說唯一的收穫,就是她……

  「行了,朕知道了。」

  .

  正武帝醒了。

  十多個在朝中位高權重的大臣,在第一時間來到了紫宸殿。

  見陛下安然無恙,所有人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隨著時間過去,陛下一直不見好轉,朝中雖是如常,但暗地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做『如若陛下殯天』的打算,因此人心難免浮動。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天子換了,必然帶來的朝堂震動和重新洗牌。

  處於上位的不願下去,在下面的心心念念想爬上來。

  辛虧陛下醒了。

  次日,正武帝宣見了衛傅。

  「那日你說你就算要贏朕,也要堂堂正正的贏,讓朕親口承認輸給了你,你打算怎麼贏朕?」

  正武帝一身淡黃色絲綢中衣,光著腳,盤腿坐在榻上。

  面前放著一個棋盤。

  明明是兩鬢霜白,明明大病初癒,面色不太好,但顧盼之間,睥睨萬物,帝王氣勢油然而生。

  而他也絲毫不顧忌被衛傅知曉,那日他偷聽到衛傅和皇后的對話。

  要知道這件事可不僅僅是偷聽這麼簡單,也說明了發生的一切正武帝盡皆知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也等於間接承認了衛傅的猜測,正武帝確實在背後推波助瀾。

  甚至可能沒安好心。

  衛傅只是眉心擰了一下,很快就舒展開來。

  「臣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的。」

  正武帝也沒說話,指了指面前的棋盤。

  棋盤上,黑白二子早已成型,擺出了棋局之勢。

  黑子一片大好河山,相反白子卻偏居一隅,苟且偷生。

  衛傅上前兩步,立於正武帝面前。

  一個坐著,一副氣吞山河的帝王之態。

  一個站著,看似年輕,卻從容不迫、氣定神閒,雖目前來看似乎不如年紀長的,但誰又知未來怎樣?

  畢竟年輕,就是優勢。

  衛傅執白子先行。

  「我聯合漠西,分兩面進行夾擊……」

  「我大燕西北有駐軍十萬,中部和北部有陰山燕山兩道天險,幾十個關口,北下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容易……」

  「您也說了幾十個關口,西面和北面同時燃起戰火,恐怕朝廷左支右絀,大燕多年不打仗,沒幾個能真正獨當一面的大將,幾十個關口總有兵力薄弱之地,只要攻下一處,便可長驅直入。」

  「攻下不難,只要拿人命填。可即使入了關,敵眾我寡,後續補給又該如何?」

  其實正武帝這句話,有些強詞奪理了。

  歷史上無數次證明,遊牧民族南下打進來其實不難,難得是後續補給。但不顧忌人命,以戰養戰完全可行,當然結果就是生靈塗炭。

  而不管是哪個朝代,都經不起西和北兩個方向同時燃起戰火,這也是為何細數歷史,中原王朝也不是一直和西面北面的敵人,永遠是敵對關係,都是時而是敵時而是友,合連縱橫,驅狼逐虎。

  當年燕人是怎麼打進來的,還歷歷在目。

  不光從東北發起進攻,同時還聯合了蒙古人,找蒙古借了道。

  如今東北遼邊有一大半在衛傅手中,而蒙古更是占據了整個漠北。同時他手裡還有條最重要的草原走廊,從這條路可直接經由呼倫貝爾從漠北一直深入燕山腳下,一國之近在遲尺。

  正武帝會這麼說,不過是看中了衛傅心慈,不願生靈塗炭罷了。

  實際上若是真打起來,衛傅不會贏,他即使贏了,也損失慘重。

  畢竟建立一個王朝困難,但毀壞起來卻很容易,說不定兩人打到最後,會便宜漠西的衛拉特。

  不過現在是在棋盤上,沒有人命的損耗,只是棋子互逐,倒也不講究這麼多。

  之後二人你進我退,我退你進。

  以棋盤為戰場,戰得是如火如荼。

  可由於黑子根基龐大,根深蒂固,無論白子怎麼突圍,終究還是棋差一招,眼見白子即將潰敗。

  突然,衛傅手勢一轉,重新拿了一顆白子,放於棋局外圍之上。

  「你這是何意?」

  衛傅徐徐道:「臣曾想過,臣能想到的辦法,陛下必然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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