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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高氣爽,萬里無雲。
位於營地正中的一片空地上,此時紮起了一個高台。
高台之上,還有個小型高台。
這座高台被架得極高,離下面的高台有十多米的距離,最上面被紮成了漢人花轎的模樣,其中坐著一個穿著紅衣的美麗女子,正是寶寶。
蒙古人一直有搶婚的習俗,搶別人的妻子或自己妻子被搶,在草原上都是經常發生的事,蒙古人崇尚實力強大,崇尚強者。
其實今日的比武招親,倒也挺符合蒙古人的搶婚習俗。
高台之上,草原明珠的絕美容顏,在紅紗之下,若隱若現。
高台之下,一眾矯勇男兒打得如火如荼。
這次比武招親,沒有施行一對一或是車輪戰,而是採用的混戰。
能在混戰中勝利,並爬上小高台者,則為勝利。
一開始大家還講究個容讓風度,可打著打著就上頭了,場上亂成了一鍋粥,時不時就有人受傷,被簡易的擔架抬走。
當然你若是受傷不想走也可,反正生死由命。
顯然這場比武的設定,有利於漢人。
蒙古人的優勢在於騎射,如今捨棄了騎射拼拳腳,善於騎射的蒙古人明顯不如擅拳腳功夫的漢人占優。
對此,一旁坐著觀看的蒙古各部落首領頗有微詞。
但埋怨其實也只是場面上的假埋怨,都清楚巴袞弄這場比武招親的目的。
人家本就是衝著和大燕聯姻去的,能弄出這種場面也算煞費苦心,各部落蒙古子弟不過是陪玩罷了。
不過能陪著暖暖場,也是好的,說不定鮮花就落在了自己部落里呢?
多一個能姻親部落,也是件好事。
……
因為今天場面不一樣,福兒也來了。
她坐在衛傅身側偏後的位置。
不過今天各部落首領都帶了妃子前來,她倒並沒有太出格。
唯獨就是處於正中心最重要的這一塊的位置,一水兒的中年人及以上的年紀,偏偏插進這麼年輕的一對夫妻。
關鍵是男的俊美威嚴,女的嬌艷大方,格外惹人矚目。
「那臭小子怎麼還沒來?不是說他打算來嗎?」
這個說是聽說,福兒和衛傅自然不好問衛琦打算,這是臨到這裡之前,小喜子通過在衛琦帳里服侍的小廝打聽來的。
據說五公子在擦他的槍。
無緣無故擦槍幹什麼?肯定是打算來啊。
「你別急。」
衛傅微微側頭,低聲道。
這怎麼可能不急嘛,台上都快打出結果了。
……
此時的台上,知曉自己不敵且愛惜羽毛的,都下場了。
折在這裡不划算,很多人也清楚自己只起個暖場的作用。因此台上的人開始慢慢減少,剩下的竟是京中來的那些勛貴子弟占多。
這其中不乏武藝超群的。
不過既是混戰,也就沒那麼多規矩可講,有人知道單打獨鬥恐是不敵,竟聯合數人先對付起其中兩個鶴立雞群的,打著把冒頭的先解決掉,剩下的他們再決出勝負的意思。
這時,場外緩緩走進來一名彪形大漢,往高台上走去。
是達巴拉干。
旁人不知曉此人是誰,但格拉圖汗部的人知曉。
巴袞皺起眉,他怎麼來了?
自那次比試之後,達巴拉干就從眾人眼前消失了,這次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也跟來了,甚至許多格拉圖汗部的人都不知道。
許多人都以為達巴拉干那次之後就銷聲匿跡,定是一蹶不振,其實並沒有。達巴拉干至今記得當時他躺在地上,像一具死屍一樣望著天,那個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對他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自己都覺得自己輸了,那必然是輸了,以後再也贏不了任何人。」
是,他是輸了,但並不代表他以後也會輸。
人的一生,不可能永遠一直勝利。
輸不可怕,可怕的是輸了後站不起來。
他站起來了,即使身邊少不了一些譏諷嘲笑,他也依舊無懼,達巴拉干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
他與其說是來搶親,不如說還想跟那個人再戰一場。
他知道那個人一定會來!
……
台上所有正在搏鬥的人,都停了一瞬,看向這個一看就不好惹的蒙古漢子。
但也僅僅是一瞬,畢竟勝負僅在頃刻之間。
他們一邊和身邊的人搏鬥著,一邊不忘分神觀察這個人,同時還在保存體力,都不想把體力耗盡,以至於讓旁人摘了桃子。
可這個蒙古人竟然直愣愣站在那,動也不動。
既然上台,就是來搶親的,站著不動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真是向來摘桃子的?
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停了手,同時向達巴拉干圍了過去。
「有好戲看了。」
本來看得昏昏欲睡的眾人,都來了興致。
巴袞的臉色亦喜亦怒。
達巴拉干算是他旁系的一個侄兒,部落里出了個這樣出類拔萃,能讓人群起而攻之的青年,他自然高興。
可他又怕達巴拉干壞了他的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形閃過,轟然落於台上。
此人一身黑衫,手持漆黑鐵槍,說不盡的威武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