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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地方的人也最莽撞憨直,若別人說要動手,他還要質疑下是不是耍詐,可這群人他不敢賭。

  「不過是三個無關緊要的煤黑子,就當死在礦坑下了。」

  守衛領頭環視了一下眾人:「這事鬧大,對我們沒好處,不想受罰就閉緊嘴。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幸虧人都追回來了,這三個就跟死的那幾個報成礦洞塌方,砸死在下面了。」

  「是。」

  「走吧,回去。」

  .

  衛傅在聽到這聲音後,也是渾身一震。

  但此人著實看不清面目,不光衣裳上是黑漆漆的,頭髮臉上也是漆黑一片。在福兒的示意下,有人去端了盆溫水來,給那人擦了擦臉。

  一盆水下去很快就黑了,人也只出現了個輪廓。

  只能繼續換水擦,擦了三遍後,此人的面目終於顯露出來。

  「三……衛三竟然是你……」福兒詫異道。

  一聽說大人竟真認識此人,扎哈魯也鬆了口氣,他還真怕是救了個不相干的人,或是個騙子。

  見此他忙帶著人下去了,給大人和夫人留下說話的地方。

  衛琦也聽說有他哥的親戚找來了,就在後面跟了來。

  剛踏進門,就聽見守財奴詫異地喊衛三。

  走進來一看,竟然是衛璠。

  「居然是你!」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衛璠臉色異常複雜道。

  衛琦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極為複雜的神色。

  是啊,他也沒想到他能活著。

  「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衛璠咬著牙,將自己的經歷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一開始,他們確實被流放到了尚陽堡,那地方雖苦,要干苦役,到底日子還能過。

  可忽然有一天,來了人,要了一批流人去寧古塔。

  從那個時候,他們的苦難才開始。

  寧古塔比尚陽堡可就要苦寒多了,關鍵是那地方遠離建京,下面的人就格外肆無忌憚和猖狂。

  沒地方說理,沒有王法,管著他們的差役,就是他們的天。

  什麼苦活兒重活兒都是他們干,這也就罷,關鍵當地女人奇缺,李德妃和張賢妃就被人盯上了。

  有一陣子為了保護兩個女人,衛璠和衛兆去做苦役時,都要把二人帶上。可那地方太冷了,他們又沒有足夠保暖的棉衣,於是就形成了兩種狀況。

  要麼留在窩棚里,可能不知哪會兒就被人玷污了。

  要麼跟著出去,凍病或者凍死。

  可以說那段時日,是衛璠和衛兆最覺得暗無天日的時候,哪怕後來陷入炭礦,都沒那時絕望。

  後來兩個女人怕拖累了兒子,雙雙懸了梁。

  兩人把母妃埋了後,實在沒忍住心中悲怒和憤恨,把當時說風涼話的差役以及逼迫他們的差役都殺了。

  再然後他們就被弄到了更北的黑江。

  聽說李德妃和張賢妃為了兒子懸樑而死,三人不禁都露出唏噓之色。

  大抵是這唏噓之色刺激到了衛璠,他突然面孔扭曲起來,眼睛也變得血紅,瞪著衛傅:「我用不著你可憐,你之所以能站在這,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不過是因為你娶了個好女人罷了,不然你的下場一定比我更慘!」

  「還有你,」他又瞪向衛琦,「當初陳淑妃拋下你走時,你也就剩了一口氣,不是被人救了,你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兒去!」

  關於陳淑妃的事,哪怕福兒這麼大大咧咧,以打擊衛琦為己任,她都不敢當著衛琦面提。

  沒想到這衛璠仿佛被瘋狗咬了似的,先咬衛傅,再咬衛琦。

  福兒惱了,罵道:「你這人講不講理,是我們的人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恩圖報,在這兒扎誰心呢?咋了?你會罵人你厲害是不?我們過得好,讓你眼紅了?衛傅也就算了,你倆以前是對頭,不指望你能說句好話,但小五兒招你惹你了,你這麼說他?」

  本來衛琦已經捏緊了拳頭,誰知福兒先跳出來罵了衛璠一頓。

  他望著護在他前面的女人背影,鬆了拳頭,嗤笑了一聲。

  「行了,守財奴,你別理他,他這人就是這樣,在誰面前慘都行,唯獨不能在二哥面前慘。十幾年的老毛病了,一時半會改不了,就他這慘樣,你罵他也不解恨。」

  「可不是!」

  福兒順著話頭損衛璠:「髒得像石炭堆里滾過似的,跟你說話我嫌晦氣。有那些狠氣衝著關你進炭礦的人使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走了走了,回去睡覺,耽誤時間。」

  她拉著衛傅就走,衛琦跟在後面也走了。

  走到門外,看了看守在門外的下人。

  想了想,福兒還是道:「給他們弄些水來洗洗,再弄點吃的,我看另外兩個人人事不省,把白大夫找來給他們看看,免得人死在這兒了晦氣。」

  終究還是嘴硬心軟。

  下人忙應道是。

  .

  等回去後,大郎已經睡著了。

  福兒那口鬱氣已經出了,見衛傅神色複雜,不禁道:「怎麼?你不會把他說的話,放進心裡了吧?」

  「其實他說得沒錯,我若不是娶了你,一定比他慘。」

  「怎麼這會兒多愁善感起來了?這可不像你。」福兒睨著他,又玩笑道,「可不是,你娶了我,是你上輩子燒了高香,祖墳上冒了青煙,所以你一定要對我好,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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