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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躲在房子裡的守衛趕過來,面對的是幾個實在疲累得已經跑不掉,又或者早已喪失逃跑的意志的人,然後便是那三個被剝得一乾二淨的守衛。

  為首的守衛臉色十分難看,大聲喝道:「還不去追!追不回來,你們今晚都別睡覺了。」

  其他守衛忙分成兩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追了出去。

  .

  跑出來後,衛璠等人才知道選的時間錯了。

  此時正是黑夜和白天交替之際,而黑夜顯然比白天要更冷,他們沒有足夠的衣物,在荒郊野嶺里亂跑,很可能會被凍死。

  可他們也只有這麼個機會,因為只有這時守衛是最疏忽的,若是在地面上,守衛人多勢眾,就他們這被奴役數月早已被掏空的身體,根本不是那些膀大腰圓的守衛的對手。

  「三哥,你說我們會不會被凍死在這?現在天越來越黑,也越來越冷……」

  「你閉嘴!跟著裴洋跑。」

  不同於衛兆沉浸在恐慌和寒冷之中,那個叫裴洋的青年顯然更有主張,能看出來他不是瞎跑,而是有章法的跑。

  「你領著我們去哪兒?」

  裴洋沒說話,抿著嘴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車轍。

  衛兆還有些發愣,衛璠已經會意過來了。

  「順著他們運煤的車轍確實能跑出去,但他們恐怕也會很快從後面跟上來。」

  都知道他們這些人是不認路的,必然會跟著車轍跑,所以對方跟著車轍追,事半功倍。

  「所以你們把嘴閉上,跑過了他們,你們就能活。」

  這是到目前為止,這個叫裴洋的青年開口說得第一句話,接下來他便不再言語了,卯著勁兒埋頭苦奔。

  「三哥,我覺得我的腳快被凍掉了。」

  他們沒來得及脫掉對方的皮靴,只有一雙單薄的破破爛爛的布鞋,由於只有上身有皮襖可以禦寒,下面還穿著自己的破衣裳破鞋,下半身凍得麻木,上半身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後悔了,即使死在那礦洞裡,最起碼那裡頭是暖和的,總比現在凍死在這兒強。」

  「你能不能把嘴閉上,節省下熱氣?」衛璠沒忍住道。

  「三哥,我要是死了,你要是能活著出去,別管埋我,有機會去幫我給母妃的墳上上柱香,就說兒子不孝……」

  其實衛兆目前已經意識渙散了,全憑著衛璠攙著他跑。

  「你別說話,我看到大路了!裴洋,那是不是大路?」

  「是。」

  「就算跑到大路上又怎樣?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咱們遲早被追上……」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大路。

  衛璠沉聲問裴洋:「你說我們往哪兒跑?」

  「順著車轍跑,遲早會碰見人,若是機會好,說不定能碰上過往的車。」

  「這種時候,怎可能有車會經過,尤其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又這麼冷。」衛兆聽說到了大路,好不容易打起點精神,說的又是喪氣的話。

  「你沒跑出來之前,不也覺得跑不出來,別廢話了,快走吧。你們若是跟不上,我會丟下你們不管的。」裴洋道。

  而後裹緊身上的皮襖,往前方走去。

  衛蟠忙攙著衛兆跟了上。

  又往前跑了一段,天越來越黑,地上的冰雪都被輾實了,濕滑無比,他們腳上的破鞋不防滑,也不防凍。

  走幾步摔一跤,腳踩在冰上,凍得人上下牙直打顫,最後索性放棄掙扎,就這麼一路摔著一路往前滑去。

  其實此時若有外人在,就會發生三人的臉已經被凍得鐵青,之所以撐著還沒倒,不過是有一口氣撐著。

  「三哥,我感覺我快死了……」

  「聽你喪了一路,有那個精神喪,不如攢攢力氣。」面對這種情況,哪怕一直冷靜如裴洋,也不免罵道。

  顯然三人都是到了極致。

  「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歇一歇?」

  「不能歇,一旦停下,我們就站不起來了。別大口喘氣,用衣裳把口鼻掩著,不然寒氣會順著口鼻侵染我們的五臟六腑,活不活就看這一遭了。」

  又走了一段,這次衛兆再也站不起來了,連帶衛璠也不禁摔了個爬叉。

  「老四,老四!」

  見摸著還有鼻息,衛璠才鬆了口氣。

  他喘了口氣,對那邊同樣狼狽的裴洋道:「我實在走不動了,腳已經沒知覺了,就歇一會兒……」

  「別歇了,我看到後面有火光……」

  衛璠扭頭看去,果然看到他們走過的路上,遠遠瞧著有點點火光。

  「快起來,恐怕是那些人追過來了。」

  衛璠忙站起來,又扶起已經昏迷的衛兆往前跑,可本就是強弩之末,還帶著個人,沒跑幾步,他就一個趔趄,又摔了出去。

  「你跑吧,別管我們了。」

  裴洋往前走了兩步,低罵了一句,轉頭來拖著衛璠的衣裳就往前拖。

  就這麼一個拖,一個拽著另一個,倒也還能繼續往前走。

  可還是沒後面來的人快。

  「吁——」

  隨著一聲呼喝,車隊為首的一輛車往前奔出了一些路,才緩慢停下。

  後面的人沒有防備,差點沒撞上去。

  幸虧他們早有經驗,冰車與冰車之間隔著足夠緩衝的距離,才沒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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