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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由於她用來蒸酒的那一套東西要保密,平時是不讓外人來的,除了自家人,就是李、鄭兩家人。
即使這兩家人來之前,福兒也專門把銅罩子和銅管外面做了一層偽裝,是她爺和她姐夫連夜用木頭箍了一層外殼。
所以從外表看去,這套蒸酒的傢伙什和一般酒坊里也沒什麼區別。
福兒把缸里的酒倒入鍋中。
她力氣大,一個人完全可以。
然後是燒火點灶。
其實她知道衛傅是去幹什麼,但他既然做了這麼多不想讓她擔心,她就假裝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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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線眼裡,安撫使騎著馬,也就帶了十多個護衛,就出城去了。
這一行人所騎的馬膘肥體壯,帶著精良的武器和弓,看得出安撫使外出也不是沒防備的。
以為僅憑著這些,就能保證自己安穩無憂了?
未免也太天真了!
寒風呼嘯。
黑城的風格外利,至少比建京的風利多了。
衛琦穿著棕色的皮襖,戴著同色的皮帽,一邊策馬一邊對身旁的衛傅道:「你是怎麼說服守財奴讓你跑這麼一趟的?」
衛傅皺眉:「她是你嫂子。」
頓了頓,又道,「而且她沒你說得那麼兇悍,福兒平時挺溫柔的。」
「溫柔?」衛琦齜牙咧嘴。
衛傅不悅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她是只對你溫柔吧。」
這話讓衛傅神色怪異起來。
過了一會兒,才道:「她明明性格很好,你不要總是惹她,把她惹火。」
衛琦頓時不說話了。
這兩口子是一家人,一夥的,就他是個外人。
這時,衛傅突然神色一變:「先不說了。」
衛琦也順著往遠處看去。
除了二人,大抵也就只有戴著皮帽子,將臉遮了大半的老爺子察覺到了。
「加快馬速。」
一行人二話不說,策馬往前奔去,非但沒有避開前方隱隱傳來的馬蹄聲,反而迎面而上。
就在這裡不遠處,以獨眼豹為首的一眾馬匪,正在策馬狂奔。
上次吃了虧,同樣的虧獨眼豹不會再吃第二次,所以他們這次行動之前,可是進行了一番很周密的部署。
不光讓毛蘇利出面,故意向安撫使示好,還邀他前去今日會在阿爾丹屯莊進行的草市。
草市乃當地習俗,每年入冬時節,都會有幾個大屯莊辦草市,也是以前沒有黑城時,當地人為了方便以物易物。
後來有了黑城,漸漸變成了以黑城為交易所在,也不再使用以物易物,而是用金銀銅錢交易。
但多有屯莊不願被朝廷勢力管制,還是選擇在草市進行交易,所以每次哪兒有草市,都是十分熱鬧的。
除了交易外,草市還起到屯莊與屯莊之間互通消息,聯絡交情的作用。
毛蘇利把這個消息告訴衛傅,又盛情邀請他,就是篤定他一定會去。
畢竟自打安撫使到了黑城後,就一直龜縮在城裡。他若想做出一番事情,必然少不了和那些屯莊打交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安撫使果然答應了。
這是獨眼豹等人部署的第一步,為了防止再發生上一次的事,他們還利用城裡的眼線窺得對方帶了多少人馬,打算走哪一條路。
得知安撫使果然走的是他們提前預料到的那條路,獨眼豹以及一眾馬匪大喜。
這條路和阿爾丹屯之間,有一片開闊的平地,此地雖不適合埋伏,卻最是適合利用人多勢眾進行碾壓。
十多人對上自己這邊七十多個馬匪,獨眼豹已經預料自己的勝利了。
他甚至想好了,到時他一定把這個安撫使的頭顱砍下了,懸掛在黑城城門上,是時不光能為親弟弟報得血海深仇,還能一振自己威勢。
一個自認有心算無心,多番部署。
一個是就等著你來。
兩個隊伍在不斷地靠近,都在朝同一個目的地而去——那片空曠、寬敞的平地。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已經能遠遠看見對方人馬奔馳而來激起的塵土。
雙方還在不停地拉近距離。
獨眼豹甚至呼喝起各種話語,給一眾馬匪鼓舞士氣。
所有人都熱血沸騰。
「朝廷的官兵實在太礙眼了,還要我們去遵守他們的規矩,不如這票幹完,直接打進城,把那官署占了,咱們也來當個官兵做做……」
「這主意甚好。」
「先拿下這個『大人』再說,你們也別太衝動,死了他,還有個毛總管。」叫做病虎的馬匪,一臉病怏怏的樣子,可他卻能在無數馬匪中獨占一把交椅,顯然不光表面這點本事。
只是現在所有人都熱血沸騰,他間隙喊出來的話,也沒什麼人聽就是。
病虎隱隱地掃了前方的獨眼豹一眼,又暗示身邊的手下往後讓一讓,讓其他人沖在前面。
換做平時,人數相當作戰,一般是要先用弓箭掃射一通,再進行近戰。
可肉眼可見對方就那麼點人,還至於費勁兒停馬射箭?
獨眼豹還在喊『先射箭』的話,但已經有人越過他衝上去了,且人數不少。
他只能一臉陰沉地跟著追上去。
……
與此同時,衛傅一行人已經停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