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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安排得極為精巧,仿佛早有人預料到要出來的收拾爛攤子,早有防範。
也因此反而讓衛傅越來越覺得其實這中間的一切事情,他那皇叔都知道,只是靜觀不語罷了。
想不通的地方其實換個方向就好懂了。
新帝登基,功臣必然尾大不掉,還有黎家尷尬的處境。皇叔若不重視母后,也不會冒著百年後被史書記一筆的可能,干出強娶皇嫂之事。
可看重母后,卻又並不重視黎家,這讓衛傅覺得皇叔本身就反感黎家。
兩者以他為餌相鬥,索性皇叔借著機會,既敲打了功臣,又敲打了黎家,最後一層目的應該還落在母后身上。
為免不敬,這一層目的衛傅不願深想。
聽完衛傅的話,福兒不禁道:「你倒是很了解他。」
「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多少了解一些。」
衛傅去了一旁坐下。
「畢竟曾經還算親近,我被封太子後,父皇就漸漸不怎麼親近我了,相反皇叔倒一直待我親熱,我的騎射是他教的,我的第一把弓是他送的,早些年他經常不在京里,但每年都會讓人往東宮送東西。那時我尚年幼,因羨慕父皇對三皇弟四皇弟寵愛,曾經還想過若是皇叔是我父皇該多好。」
說著說著,衛傅苦笑起來。
誰能想到呢?視若為父的皇叔,後來為了奪位,殺了自己的親父皇,還霸占了他的母后,並流放了他。
這還是福兒第一次聽衛傅說起宣王,未曾想其中的感情如此錯綜複雜,怪不得他從不提及,偶爾提起表情也是複雜比仇恨更多。
她正想安慰他幾句,突然聽見外面院門被敲響了。
衛琦已經去開門了,開了門卻扭頭喊衛傅。
衛傅和福兒出去,才發現是迎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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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是來送大郎回來的。
其實皇后本想留大郎兩日,怕福兒和衛傅擔憂,也是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太多,皇后心緒紛亂,精神也不太好。
再加上一到天黑,大郎就哭鬧著要找娘。
小人兒雖不會說話,但認人呢,誰都不要,也不吃奶,皇后只能命迎春趕緊把孩子送出宮,送回親娘身邊。
福兒把大郎接了過去。
小傢伙一見到娘,眼睛就亮。
嘴裡咕咕嚕嚕也不知在說什麼,似乎是在埋怨娘你去哪兒了,怎麼把我送走了?又往福兒胸前拱,福兒忙跟衛傅和迎春招呼了一聲,抱著兒子進去餵奶。
留下衛傅和迎春說話。
「姑姑還好嗎?」
「好,怎麼不好?」
兩人都想笑,可惜都沒笑出來。
「殿下別擔心奴婢,奴婢都好,殿下好嗎?」
「好。」
迎春捂著嘴,眼淚止不住往外冒。
「好就行,看著小公子,奴婢便知道您應該過得還不錯,就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委屈什麼?」衛傅笑了笑道。
迎春知道他是故意寬慰自己,忙擦了擦眼淚。
「只要殿下好就行,迎春就放心了,娘娘也放心了。」
「那母后好嗎?他——對母后可好?」
「好,」頓了頓,迎春還是沒忍住,「殿下,您別怪娘娘,娘娘她也是……」也是的後面她說不下去了。
衛傅忙道:「姑姑我懂,只要母后好,我就放心了。」
迎春連連點頭。
「殿下,奴婢要回宮了,再不回去宮門就要下鑰了。」
衛傅送她出去。
迎春一邊走,一邊依依不捨回頭,最終在臨走前,拉著衛傅哭道:「殿下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是娘娘的命,一定要好好的。」
說完,她便匆匆上了馬車。
馬車載著迎春離去了。
衛傅站在門處,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許久,又在院中站了一會兒,才回屋。
福兒沒問他跟迎春在外面說了什麼。
不過這一夜,衛傅抱她抱得特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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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試重考之事,在京中掀起一陣沸沸揚揚。
幸虧赴考士子一般都在放榜後,才會離開京城,也因此並沒有發生有士子離開京城,才知道要重考的。
伴隨著重考而來的,是朝中有十多名大小不一的官員落馬,其中最大的竟牽扯到堂堂三品大員,讓人不得不感嘆世事無常。
同時也有一位公爵被削了爵位,不過這件事是悄無聲息發生的,除了王公勛貴朝廷官員,外人倒是少有人知曉這事。
朝廷也定下了重考日,三月十八。
到了當日,自是不必說,又重複了一次之前一眾士子入貢院的場景。
福兒也算輕車熟路了,提前給衛傅準備東西,到了日子送他入場,到時候再接他出場。
一晃九日過去,會試也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等放榜了,不出意料應該是四月上旬放榜。
大抵是這次入京的心愿大部分都達成,大抵是經歷了這麼多事,心境改變了,衛傅顯得尤為放鬆。
每天清晨起來,他都會和衛琦一起練會兒武,再和福兒一起去菜市買菜。
每次二人同進同出,行走還抱著個奶娃子。
關鍵是一家三口,男的俊,女的美,奶娃子也長得尤其好,連菜市上的小攤販都認識這一家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