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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屋裡還有點零嘴,是曬乾的氂牛肉條。

  這是草原上的吃食,別人都嫌硬,福兒卻覺得嚼著有味兒,一根可以讓她吃上好久,她總喜歡沒事時嘴裡吃點東西,這東西正合適。

  於是她就讓錢安給她弄了一袋子扔在柜子里,平時想吃了摸一根出來嚼一嚼,沒想到早就忘在腦後的吃食,此時找出來竟也成了好吃的。

  福兒把風爐提到外面點燃,又給衛傅搬了張椅子,讓他坐在廊下見見太陽。

  等饅頭熱好,她塞了一個饅頭和一根牛肉條給他,讓他拿著吃,她則轉頭又去燒水了。

  忙得不亦樂乎!

  「這地方還是不如咱們東宮,若是在東宮,我那屋子後面就有水井,還有灶,燒起水來也方便,這裡只能用這玩意燒,一次也燒不了多少。」

  福兒有些嫌棄地看著那小風爐。

  可再是嫌棄,她還在想些有的沒有的,總是樂觀的。

  衛傅其實很羨慕這種樂觀,他以前從不知樂觀是什麼,他生來高貴,天之驕子,天生擁有太多東西,一切對旁人來說可望不可及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理所應當。

  他要用膳,自然會有人把膳送到他手邊,他不用去想這些東西怎麼來的,怎麼做出來的。

  他想要某種物什,總能輕而易舉得到。

  她說他頹喪,他確實是,她說他為父皇傷心,擔憂母后,覺得自己被皇叔背叛,這確實都有。

  可更多的卻是,一種對未來的茫然和恐懼。

  她還能樂觀,是因為以她的眼界,不知他們即將會面臨什麼,可他卻知道,天家無父子,也無兄弟,如今皇叔謀反了,等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事成了,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若是有機會,你能走就走吧,不用留下來陪孤。」

  第38章

  福兒舉著捅咕風爐的棍子,愣在當場。

  「你趕我走?」

  似乎福兒的面色太過震驚,讓衛傅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他聲音沙啞道:「不是孤趕你走,孤只是不想連累你。」

  連累?

  福兒也不知為何,出奇憤怒。

  她扔了棍子,站起來道:「連累?什麼叫連累?你的意思就是,過好日子時,你是太子時,我跟著你享福,現在遭難了,就算連累我了?」

  她心裡憤怒,說出的話卻平靜,還有點涼涼的味道。

  衛傅沒敢看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瞬間點燃了福兒的怒氣。

  「我真不知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我要是能走,現在就不會跟著你一起被關在這裡,而是跟小喜子他們一樣,不知被送到什麼地方了。」

  當她真不想走?

  早在被關來的那天夜裡,福兒就想了很多,可眼前的事實就是她一個司寢宮女被格外單獨處置了,和太子關在了一起,擺明了兩人要福禍相依,他死她也死,他活她才能活。

  她煩躁、恐懼、也害怕,可人總是要活著不是?

  好不容易她不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了,他突然又提醒她。

  「殿下,你知道我為何會被跟你關在一起,而不是像小喜子他們那樣,被送到別處?」

  福兒的眼神有些怪,口氣也有些怪。

  衛傅下意識問:「為何?」

  「斬草要除根啊,如果不小心讓我把你的根帶出去,這不就出了條漏網之魚?人家又怎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什麼根,什麼漏網之魚?」

  福兒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你不會以為咱倆光同房,同完房就算完了吧?你又沒讓人給我準備避子藥,指不定我肚裡現在就有一個,這不是漏網之魚是什麼?」她指著自己肚子道。

  衛傅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只可惜他長時間未吃東西,之前又被人下了藥,腳步竟有些不穩,扶著椅子才站穩。

  「你的意思,你有了?」

  「我沒有!」福兒煩躁地把地上的棍子撿起來,揮了揮,「但誰知道是不是已經有了,真有了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據說要一兩個月以後才能知道有沒有,畢竟種子播下去,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能不能長苗兒。」

  衛傅徹底結巴了,像個學舌八哥一樣。

  「種子播下去,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能不能長苗兒?」

  福兒翻了他一眼:「怎麼?種子是你撒的,難道你不認?」

  「孤沒有不認!」

  終究什麼播種長苗的話題,對於一個年僅十七以前從沒經歷過這類事的少年來說有點超綱,耳根已經紅了,大抵是福兒的口氣太直白。

  總算有點人氣兒了!

  福兒瞅了他一眼,心裡想,又道:「所以你要振作起來,不然真長苗了咋辦?你真打算扔下咱們母子不管了?」

  她捂著眼睛,假哭了起來。

  這一次衛傅沒覺得她是裝哭,上前拉著她的手,道:「我肯定不能不管你們!你放心,就算拼了孤的命,孤也一定保你們母子平安。」

  福兒胡亂地擦了擦眼睛,道:「什麼拼命不拼命的,現在你要先振作起來才是真的。」

  .

  兩個饅頭很快就下了肚。

  衛傅覺得沒勁兒,還吃了兩根福兒的寶貝牛肉條,又喝了一些水,他讓福兒給他找剃刀,他打算把胡茬颳了。

  另一邊,宣王帶著皇后來到東宮一側的角樓上,從這裡正好可以俯瞰太子和福兒所在的那座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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