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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說太子乃儲君,非同一般皇子,所以只問他讀書,只問他忠孝禮儀,大皇兄明明年長他兩歲,父皇卻待其明顯親熱許多,還會親手挑了駿馬送給大皇兄,更不用說下面幾個皇弟們。

  「太子還有事?」

  見太子問完安後,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退下,元豐帝詫異地抬起頭。

  衛傅微微抿唇,行禮道:「兒臣告退。父皇保重龍體,勿要太過操勞,朝務雖重要,但父皇的龍體更重要。」

  元豐嘴角逸出一抹微笑,點點頭:「太子孝心了,朕會保重龍體的。」

  從紫宸殿出來時,太子碰見了宣王。

  宣王乃先皇四子,深受元豐帝重用,早年一直戎馬邊關,戰功赫赫,直到近些年腿疾嚴重,才回到京中養病。

  他雙鬢微微有些泛白,長相英武,帶著風霜,高大的身軀、鐵血的氣質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皇叔。」

  看到衛傅,宣王露出一個不顯的微笑。

  「太子這是來給皇兄請安?」

  衛傅對這位皇叔其實是挺敬佩的,幼年宣王親手教過他騎射功夫,早年即使宣王在外,也沒少每年給東宮送東西,感情自是不同一般。

  「正是,等會兒還要去母后那。」頓了頓,衛傅又道,「皇叔,最近我新得了張白虎皮,趕明兒鞣好了讓人送去王府。」

  虎皮確實罕見,尤其是白虎皮,但對宣王這種身份來說,也不難得。不過既然是太子送的,宣王自是沒有不受的道理,也沒說什麼客氣話。

  兩人又寒暄幾句。

  宣王看了衛傅一眼道:「太子現在每天還在文華殿讀書?」

  聞言,衛傅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抿唇。

  見此,宣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兄也真是的,等本王找機會勸勸他,你歲數也不小了,哪有一直這麼讀書的,沒得讓人笑話。」

  衛傅抿嘴強笑:「勞皇叔費心了。」

  「費什麼心,你也是本王看大的,」宣王略有些感嘆,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不說還要去皇后那,快去吧。」

  衛傅又行了一禮,方離開這裡。

  宣王注視著他的背影離去,良久才搖了搖頭,似有些感嘆。

  他走進紫宸門,行走之間微微有些遲滯,看得出腿上是有傷的,不過他步履堅毅從容,倒是不明顯。

  .

  衛傅走進坤元宮。

  此時皇后剛處理完宮務,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頭,聽聞說太子來了,讓人把衛傅請了進來。

  「母后。」

  衛傅行禮後,在下面的椅子坐了下。

  母子二人其實沒太多的話可說,只是例行慣例罷了,其實早年間也不是這樣,不知何時就成了這樣。

  迎春接過小宮女手中的茶,親自給衛傅端了過來。

  放茶之間,她暗示地看了看衛傅。

  衛傅暗嘆了口氣,打起精神來和母后說話。

  因為實在沒有瑣事可說,他就說起今日碰見宣王的事,自然提起了宣王對他說的話。

  坐在鳳座上的黎皇后,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宣王此人不善,你不要過多跟他接觸。」

  其實這話並不是黎皇后第一次和太子說,而是第二次,但衛傅並沒有聽進去過,第一次黎皇后說時,他還為此事與皇后爭執了幾句,之後皇后便閉口不提這事,沒想到這一次再度提起。

  「母后屢次說皇叔不善,兒臣就想知道皇叔哪不善了,母后總要說個理由,而不是總是命令兒臣。」

  見兒子不遜,皇后微微抿緊嘴唇。

  「本宮既然這麼說,自然有本宮的理由。」

  殊不知衛傅最是反感皇后這點,總是自有理由,總是本宮是為你好,衛傅並沒有看出哪兒是為了他好,只看到凡事都想安排他。

  父皇這樣,母后也是這樣。

  父皇一直不讓自己觀政,所以他這個太子已經十七了,還在讀書,引得朝中議論紛紛,暗中有不少人笑話他這個還在讀書的太子。

  母后就更不用說,整個東宮到處都是她的影子,連陳瑾都是他的人,為了不讓宮女引他貪戀女色,敗壞他的德行,所以他身邊都是太監,因為他即將大婚,她又塞幾個宮女進來讓他通曉人事。

  諸如此類的例子還有太多,不勝枚舉,可上有孝道與太子德行壓在,一旁還有宮女太監從中解活兒,衛傅每每有什麼不滿都被壓下去了,但這並不代表有些問題不存在,只是一層層地積壓了下來,只待一個燃點便會一併爆發。

  「那母后的理由是什麼?」

  迎春忙走了過來:「殿下,奴婢都忘了,娘娘讓人給殿下做了身常服,奴婢帶您去看看。」

  這藉口實在蹩腳,可迎春硬拉著衛傅往外走,小喜子也嚇得在一旁推他,兩人合著伙把衛傅拉到了殿外。

  「殿下,你體諒體諒娘娘,娘娘她不容易。」迎春眼中都是哀求。

  「姑姑……」

  迎春推他,又讓小喜子趕緊服侍主子走。

  一直目送衛傅離開後,她才回到殿裡。

  黎皇后已經去內殿了。

  殿中無人服侍,她坐在妝檯前,身穿華服,滿頭珠翠,卻身影蕭瑟。

  迎春有些心疼地走上前去。

  「娘娘,您為何不與殿下直說?」

  黎皇后端坐著,看著鏡中美艷高貴卻面目僵硬的人,她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全靠妝粉遮掩才看著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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